㈠ 求韓國感人至深的愛情電影!!!
介紹我看過的幾部,簡介是網上找的:
雛菊 Daisy (2006)
國際刑警正佑(李成宰)正在執行追捕逃犯的任務,而他的心卻被偶遇的畫家惠瑛(全智賢)所捕獲。誰料被他追捕的殺手朴義(鄭宇成),與他愛上了同一個女人。糾纏在三人之間的命中註定的愛情,從此開始。 那年的秋天,阿姆斯特丹。彌散著火葯味的靈魂,像秋日陽光般溫暖的靈魂,這兩個男人,在同一個女人身邊出現了。 畫家惠瑛正在為她的個人畫展忙碌著,她每天都會去廣場上給人畫肖像畫。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唯一能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對初戀的回憶。每天的同一時間,都會有人給惠瑛送來一盆小小的雛菊。他到底是誰呢?惠瑛很好奇,卻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他的樣子。這讓惠瑛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正佑是一名國際刑警,為追捕一個殺手來到了這個城市。明明是他在追捕別人,但他卻先被純真善良的惠瑛俘獲了。熙熙攘攘的廣場上,正佑靜靜地坐著,讓惠瑛給他畫肖像畫。兩人的臉上,滿是幸福的味道。 然而還有一個人,一直躲在暗處,痛苦地看著惠瑛和正佑那幸福的模樣。朴義是一個殺手。他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守護在惠瑛身邊。他也來到廣場上,讓惠瑛幫他畫畫,然而惠瑛畫到一半卻無法繼續。絕望的朴義發現,她畫的竟是另一個男人的臉。然而這份悲傷的愛情,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故事的結尾,盛開著雛菊的畫上,濺滿了鮮血……
卑劣的街頭 Biyeolhan geori (2006)
溫暖的陽光,照得進老鼠洞嗎?
這是一場飛蛾撲火般的暴力狂歡。
金炳斗(趙寅成),29歲潦倒落魄的男子,也是三流黑社會組織的二哥。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妹,炳斗必須一肩擔起一家之主的重任,辛苦地生活著,但仍抱著生活可以不必如此窮困的期望。在組織內,他是個被徹底無視的人物,就連游藝場的經營權也被晚輩奪走。為了改變痛苦的生存現狀,他踏上危險卻較快速的生財途徑,接受了組織背後的掌控者——黃會長(千浩振飾)的秘密提案,去監視並殺死檢查官,從而達到除去組織老大的目的。事與願違,當中卻因炳斗一瞬間的錯誤導致陷入重大危機……通過拜訪炳斗的電影導演、炳斗的朋友民浩(南宮民飾) ,揭示出充滿腥臭味的暴力組織是生存於社會食物鏈最底層的社會附屬物。
羅曼史 The Romance (2006)
男女主人公為電影演員趙在玄和金智秀。電影是描寫一個有一次失敗感情經歷的男子和一個女子之間發生的一段足以震撼生命的愛情。該片是一部徹頭徹尾的愛情電影。
趙在玄飾演一個離過婚的警察,當他對生活毫無希望的時候,遇到了一段可以令他走出絕望心境的感情,而為了捍衛這段愛情他亦不惜奉獻出自己的一切。金智秀則飾演一個名望家族的兒媳婦,雖然有著美麗的外表,卻一直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同花瓶無異。但當她和趙在玄墜入愛河後,終於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喜悅,同時也領悟出生命的意義。
本片導演也將首次挑戰商業電影。絕望與希望之間,脆弱和堅強之間,《羅曼史》就是描寫這兩者共同存在的一部「絕世愛情」。
百萬富翁的初戀 Baekmanjangja-ui cheot-sarang (2006)
影片《百萬富翁的初戀》描寫的是一個為了繼承數千億的遺產而轉學到鄉村學校的不懂事的財閥3世,意外地陷入愛情之中的純真愛情故事。傲慢無禮不懂事的財閥3世宰京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畏懼,他也沒有特別的人生目標。他覺得自己只要拿到身份證證明自己是成人就可以繼承數千億的遺產,所以他別無所求。可是,在他拿到身份證的第二天,宰京卻得知了晴天霹靂般的爺爺的遺言。遺言中說如果他想要繼承遺產,就必須要先得到在江原道的山溝中開辦的一所學校——寶藍高中學校的畢業證書! 宰京無可奈何地來到鄉村。他想在這個鄉村學校里既不用上學又能繼承遺產的惟一方法就是退學。因此宰京狠狠地和在學校里被除了名的「打架王」明植打了一仗,但是宰京得到的結果卻不是退學,而是全心全意寬容接受明植的家人為他誠心誠意准備的一頓溫暖的美味佳餚。用心良苦的宰京又想用錢賄賂校長拜託讓他退學,但結果卻得到了可敬可愛的教育工作者——校長對他的訓誡。在這個不管犯任何錯誤都可以得到原諒的鄉村裡,宰京只能好好的上學了…… 自己的想法一個也沒成功實現的宰京,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同班的班長恩煥產生了好感。宰京雖然對一有時間就努力認真打工、拚命賺錢的恩煥態度生硬,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眼睛就無法再從她身上移開。恩煥的存在逐漸打開宰京緊閉的心門,好像一個精靈一樣來到了宰京的心裡,終於把他的人生全都搖動了。即使放棄繼承的遺產也要守護住自己愛情的宰京,真的能守護住這份愛情么?
廣播明星/電台明星/收音機明星 Radio Star (2006)
崔昆(樸重勛 飾)曾經是當之無愧的歌王,他的名曲《雨》和《走向你》在八十年代末風靡一時,是韓國人傳唱的經典,然而命運卻在他顛峰的時候和他開起了玩笑,因為吸毒、打架等丑聞,他的人氣一路下滑,最終淪為同性戀酒吧的吉它手,可是不願面對現實的崔昆使終盲目的認為自己還是那個紅極一時的明星,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只不過是世人不理解罷了。愛發牢騷的他把酒吧里的客人惹火了,雙方大打一架後被帶進了拘留所……
一直對他關愛有加的經紀人朴民洙(安聖基 飾)為了給他找一份安穩、又能讓他發揮真正價值的工作,不停的奔走著,終於有一天,他在廣播局碰到了一個熟人,最終答應了他只要崔昆肯去做廣播的DJ,酬金沒有問題。不得已做幕後DJ的崔昆就這樣開始了新的工作,負責每天下午的歌曲播放,打心眼裡就瞧不上這些工作的崔昆工作時也漫不經心,有時候連播出都會耽誤,無法無天的混法連製片人和廣播局長也不放在眼裡,更大膽地叫來茶館的小姐做嘉賓,不想,這位小姐講述的心酸經歷卻觸動了很多聽眾,漸漸的居民們開始關心這個時段的廣播內容,節目大獲成功,然而,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
向日葵 Haebaragi (2006)
從高校退學後,泰植(金來沅 飾)成了在街頭靠拳頭混的小黑社會頭目,每次喝完酒後就會變成瘋狗一般打起架來連命都不要,見血的話更是愈戰愈勇,連拿刀的對手都會嚇的屁滾尿流,於是大家給他取了個綽號叫「瘋狗」。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狼鐺入獄更是家常便飯。可是這一次被假釋後的泰植卻有點跟以前不一樣,見了仇人們居然視若無睹,嚇的緊張萬分的仇人們摸不清狀況,只見泰植捧著一本破舊的手冊視若珍寶。誰也不會想到手冊里寫著他將要卻做的事。去洗澡堂,去吃路邊小吃,洗紋身……這個手冊正是他在監獄時記錄的希望手冊,不僅記載著想去做的事,還記著自己和將來生活的三個約定:「不喝酒、不打架、不流淚」……
泰植去找而給他這個手冊的德子,德子見他老淚縱橫像親生兒子一樣接待了他,無微不至的給予無私的愛,可是德子的女兒熙珠不明原由而且搞不清楚乍看泰植便惡言相向其實卻並不討厭他。命運讓走到一起的三個人,正要開始充滿希望的新生活,可是除了向日葵飯店的母女誰也不相信泰植真的洗心革面,而且在這冷酷的不信任中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絕望的反擊正在籌謀……希望,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㈡ 盤點韓國同志電影在線觀看,【在線觀看】免費百度雲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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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旭(車勝元 飾)有這一段令他深感悲傷的初戀經歷,他的同性戀人不幸去世,留下尹智旭生活在遺憾和回憶之中。臨死之前,戀人將妹妹玫瑰(李絮 飾)託付給了尹智旭。隨著時間的推移,玫瑰漸漸愛上了成熟可靠的尹智旭,可是,對於後者來說,玫瑰更多的是已故戀人的牽掛,以及一份沉重的責任。
㈢ 幫忙介紹一些西方女同性戀的經典電影
《雙姝怨》(奧黛麗赫本演的)
赫本和麥克萊恩兩人為一所私立女校的正副校長,兩人合作無間。校內有一學生瑪麗,自幼被富孀祖母溺愛,因而說謊成癖,因為被處罰憤而胡說看到正副校長接吻。其祖母不明是非,聯合鎮上家長指責兩人有不正當關系,尤其懷疑麥克萊恩有同性戀傾向,因赫本已有未婚夫,兩人控訴遭人毀謗,但麥克萊恩之姑母畏於人言,拒絕為其作證,終將麥克萊恩逼上死路,留下赫本一人黯然神傷。
《罪孽天使》(凱特溫絲萊特演的)
這是一部充分發揮幻想力和映象魅力的奇情片,導演彼得·傑克遜以高明的手法處理兩個少女攜手作樂時的鏡頭有如行雲流水,該片的問世被影評界稱為:標示著電影進入前未來主義的時代。
《大膽的愛,小心地偷》(也譯作驚世狂花,講兩個女賊的故事)
個性陰郁的女前科犯高琪,擁有一身令人稱羨的絕技;黑手黨大哥的情婦薇拉,一心想脫離目前的生活情調,計劃從黑手黨手中騙取兩百萬美元,這兩個女人遂展開了一場危險的合作關系。她們挑撥離間製造黑手黨的內訌,只為了達到詐財的目的,但沒有想到所有的計劃竟然都事與願違,而微妙的情愫,更在她們倆之間開始發酵,一切的發展,在犯罪、逃亡、性愛各個元素的雜錯下,逐漸陷入危機之中而無法控制……
《佩特拉的苦淚》(或柏蒂娜的苦淚,法斯賓德導演的)
裴特拉·馮·康特是一個35歲女畫家,服裝設計師,她已經有了一個上中學的女兒,因不能再忍受夫妻之間的冷漠和虛偽與丈夫剛離了婚。好友西多尼從澳大利亞回來,裴特拉向她訴說對男人的看法,西多尼的婚姻幸福,她不認同裴特拉的看法。西多尼向裴特拉解紹她在奧大利亞認識的美國女子卡琳,精神苦悶的裴特拉對漂亮的卡琳一見鍾情,兩人不久開始同居。裴特拉給卡琳提供富裕的生活,並把卡琳當時裝模特竭力向外界推出,但卡琳並不願意被人左右
《萬字》(一個很詭異的故事)
㈣ 陳慧嫻和吳君如合拍講同性戀的電影叫什麼名字
《得閑炒飯》是一部由許鞍華執導的同志電影,由息影了13年的玉女周慧敏主演,在片中,周慧敏與吳君如譜出一段同性戀,並與飾演其男友的陳偉霆有大膽的親吻及床戲。
編輯本段演員表
《得閑炒飯》海報集(3張)周慧敏 飾演 Anita 吳君如 飾演 Macy 陳偉霆 飾演 Mike 萬綺雯 飾演 Eleanor 張兆輝 飾演 Robert 谷祖琳 飾演 惠惠 客串 馮寶寶 樊亦敏 劉天蘭 林二汶 朱慧敏
㈤ 同性題材電影《蝴蝶君》,竟可以媲美霸王別姬
故事發生在70年代的北京。沉醉於宋麗玲所扮演的角色,充滿幻想的西方人雷奈,在懷著國恨家仇的宋麗玲面前,兩個人不同的價值觀已經暗示的他們後來的結局不會完美。也鋪墊著「熱愛幻想」的雷奈無法接受所愛之人為同性而自殺的結局。
雷奈想把宋麗玲當作自己的蝴蝶夫人,而宋麗玲不甘心只做一隻受人玩弄的蝴蝶,似乎在兩人初見之時,他已經做好了如何吸引雷奈一步步上當的計劃,雷奈跟隨著宋麗玲的腳步對這個完美的東方女性越陷越深。但是當這種狂熱的愛演變成一種偏執的時候,真相揭曉的時候,對雷奈的打擊越大。但是雷奈依舊選擇了對這個男人的愛,在那個年代他背負著不可饒恕的罪過,最終在監獄里為愛隕落,令人嘆惜。
關於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真愛有著很大的爭議。說到底,雷奈對宋麗玲的愛,只不過是對完美東方女性的幻想,他想要把他帶回家,保護她,但是他不能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實,也就是說他愛的只是幻想中的他,而非純粹的宋麗玲。
㈥ 為什麼說同性戀是斷背山
斷背山
Brokeback Mountain
影片信息
·英文片名:Brokeback Mountain
·中文譯名:斷背山 又譯:斷臂山
·導 演:李安 Ang Lee
·級 別:R級(色情/裸露/暴力語言)
·片 長:134分鍾
·獲獎情況:第62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
·獲獎情況:63屆金球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
·獲獎情況:BAFTA最佳電影/導演/劇本/男配
·主演: 傑克·吉倫希爾 希斯·萊吉爾
·主演: 米歇爾·威廉姆斯 安妮·海瑟薇
很多中國人翻譯成了斷臂山,大概是因為中國有斷袖之癖之說
但是,它真正的翻譯是斷背山
這是一個關於兩個牛仔之間的愛情故事,安尼斯·德爾馬與傑克·退斯特相遇在1963年的夏天。懷俄明州的一個農場主僱傭兩人為他照看羊群。最初,兩個牛仔在鋪天蓋地的羊群和曠野中相對無言,但是單調的工作使他們開始向對方敞開心扉。安尼斯說起父母的車禍,自己被兄長撫養大的經歷,還有他的未婚妻艾爾瑪,傑克則回憶起嚴厲的父母以及在馬戲團工作的時光。在荒無人煙的落基山脈,兩人成為彼此的依靠。在一個嚴寒的夜晚,安尼斯與傑克在火堆熄滅後依偎取暖,偶發的激情將兩人的關系轉變成同性情侶。
夏季放牧結束後,兩人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生活,各自成家並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的熱情並沒有因此熄滅,安尼斯與傑克一次又一次回到斷背山共度時光,但隨著兩人愛情的升溫,對戀情暴露的懼怕也在與日俱增。
最終,廝守一生的願望因傑克的意外身亡而落空。在傑克去世後,恩尼斯來到了傑克父母的農場,想把傑克的骨灰帶回到二人初識的斷背山。在傑克的房間里,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初識時他們各自穿過的襯衫被整齊地套在了同一個衣掛上。他意識到傑克是多麼愛他。但無論愛是怎樣的濃烈,最終見證它的只有那座壯美蒼郁的斷背山。
斷背山火遍了2006年,使得人們開始關注起同性戀這個特殊的群體,開始關注他們和我們一樣的愛情!
《斷臂山》小說(完美中文版)
埃尼斯·德·瑪爾不到五點就醒了,猛烈的風搖動著拖車,嘶嘶作響地從鋁制門窗縫兒鑽進來,吹得掛在釘子上的襯衣微微抖動。他爬起來,撓了撓下體和 陰 毛,慢騰騰地走到煤氣灶前,把上次喝剩的咖啡倒進缺了個口兒的搪瓷鍋子里。藍色的火焰登時裹住了鍋子。他打開水龍頭在小便槽里撒了泡尿,穿上襯衣牛仔褲和他那破靴子,用腳跟在地板上蹬了蹬把整個腳穿了進去。
風沿著拖車的輪廓呼嘯著打轉,他都能聽到沙礫在風中發出刮擦聲。在公路上開著輛破拖車趕路可真夠糟糕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就必須打好包,離開此地。農場被賣掉了,最後一匹馬也已經運走了,前天農場主就支付了所有人的工錢打發他們離開。他把鑰匙扔給埃尼斯,說了句「農場交給房地產經紀吧,我走了」。看來,在找到下一份活兒之前,埃尼斯就只好跟他那已經嫁了人的閨女呆在一起了。但是他心裡頭美滋滋的,因為在夢里,他又見到了傑克。
咖啡沸了。沒等溢出來他就提起了鍋子,把它倒進一個臟兮兮的杯子里。他吹了吹這些黑色的液體,繼續琢磨那個夢。稍不留神,那夢境就把他帶回了以往的辰光,令他重溫那些寒冷的山中歲月——那時候他們擁有整個世界,無憂無慮,隨心所欲……
風還在吹打著拖車,那情形就像把一車泥土從運沙車上傾倒下來似的,由強到弱,繼而留下片刻的寂靜。
他們都生長在蒙大拿州那種又小又窮的農場里,傑克來自州北部邊境的賴特寧平原,埃尼斯則來自離猶他州邊境不遠的塞奇郡附近;兩人都是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前途無望,註定將來得乾重活、過窮日子;兩人都舉止粗魯、滿口臟話,習慣了節儉度日。埃尼斯是他哥哥和姐姐養大的。他們的父母在「鬼見愁」唯一的拐彎處翻了車,給他們留下了二十四塊錢現金和一個被雙重抵押的農場。埃尼斯十四歲的時候申請了執照,可以從農場長途跋涉去上高中了。他開的是一輛舊的小貨車,沒有取暖器,只有一個雨刷,輪胎也挺差勁兒;好不容易開到了,卻又沒錢修車了。他本來計劃讀到高二,覺得那樣聽上去體面。可是這輛貨車破壞了他的計劃,把他直接鏟回農場干起了農活。
1963年遇到傑克時,埃尼斯已經和阿爾瑪·比爾斯訂了婚。兩個男人都想攢點錢將來結婚時能辦個小酒宴。對埃尼斯來說,這意味著香煙罐里得存上個10美元。那年春天,他們都急著找工作,於是雙雙和農場簽了合同,一起到斯迦納北部牧羊。合同上兩人簽的分別是牧羊人和駐營者。夏日的山脈橫亘在斷背山林業局外面的林木線上,這是傑克在山上第二次過夏天,埃尼斯則是第一次。當時他們都還不滿二十歲。
在一個小得令人窒息的活動拖車辦公室里,他們站在一張鋪滿草稿紙的桌子前握了握手,桌上還擱著一隻塞滿煙頭的樹膠煙灰缸。活動百葉窗歪歪斜斜地掛著,一角白光從中漏進來,工頭喬·安奎爾的手移到了白光中。喬留著一頭中分的煙灰色波浪發,在給他倆面授機宜。
「林業局在山上有塊兒指定的露營地,可營地離放羊的地方有好幾英里。到了晚上就沒人看著羊了,可給野獸吃了不少。所以,我是這么想的:你們中的一個人在林業局規定的地方照看營地,另一個人——」他用手指著傑克,「在羊群里支一個小帳篷,不要給人看到。早飯、晚飯在營地里吃,但是夜裡要和羊睡在一起,絕對不許生火,也絕對不許擅離職守。每天早上把帳篷捲起來,以防林業局來巡查。帶上狗,你就睡那兒。去年夏天,該死的,我們損失了近百分之二十五的羊。我可不想再發生這種事。你,」他對埃尼斯說——後者留著一頭亂發,一雙大手傷痕累累,穿著破舊的牛仔褲和缺紐扣的襯衫——「每個星期五中午12點,你帶上下周所需物品清單和你的騾子到橋上去。有人會開車把給養送來。」他沒問埃尼斯帶表了沒,徑直從高架上的盒子里取出一隻系著辮子繩的廉價圓形懷表,轉了轉,上好發條,拋給了對方,手臂都懶得伸一伸:「明天早上我們開車送你們走。」
他們無處可去,找了家酒吧,喝了一下午啤酒,傑克告訴埃尼斯前年山上的一場雷雨死了四十二隻羊,那股惡臭和腫脹的羊屍,得喝好多威士忌才能壓得住。他還曾射下一隻鷹,說著轉過頭去給埃尼斯看插在帽帶上的尾羽。
乍一看,傑克長得很好看,一頭卷發,笑聲輕快活潑,對一個小個子來說腰粗了點,一笑就露出一口小齙牙,他的牙雖然沒有長到足以讓他能從茶壺頸里吃到爆米花,不過也夠醒目的。他很迷戀牛仔生活,腰帶上系了個小小的捕牛扣,靴子已經破得沒法再補了。他發瘋似地要到別處去,什麼地方都可以,只要不用待在賴特寧平原。
埃尼斯,高鼻樑,瘦臉型,邋裡邋遢的,胸部有點凹陷,上身短,腿又長又彎。他有一身適合騎馬和打架的堅韌肌肉。反應敏捷,遠視得很厲害,所以除了哈姆萊的馬鞍目錄,什麼書都不愛看。
卡車和馬車把羊群卸在路口,一個羅圈腿的巴斯克人教埃尼斯怎麼往騾子身上裝貨,每個牲口背兩個包裹和一副乘具——巴斯克人跟他說「千萬別要湯,湯盒兒太難帶了」——背簍里放著三隻小狗,還有一隻小狗崽子藏在傑克的上衣里,他喜歡小狗。埃尼斯挑了匹叫雪茄頭的栗色馬當坐騎,傑克則挑了匹紅棕色母馬——後來才發現它脾氣火爆。剩下的馬中還有一頭鼠灰色的,看起來跟埃尼斯挺像。埃尼斯、傑克、狗、馬、騾子走在前面,一千多隻母羊和羊崽緊跟其後,就像一股濁流穿過樹林,追逐著無處不在的山風,向上涌至那繁花盛開的草地上。
他們在林業局指定的地方支起了大帳篷,把鍋灶和食盒固定好。第一天晚上他們都睡在帳篷里。傑克已經開始對喬讓他和羊睡在一起並且不準生火的指令罵娘了。不過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還是一言不發地給他的母馬上好了鞍。黎明時分,天邊一片透明的橙黃色,下面點綴著一條凝膠般的淡綠色帶子。黑黝黝的山色漸漸轉淡,直到和埃尼斯做早飯時的炊煙渾然一色。凜冽的空氣慢慢變暖,山巒突然間灑下了鉛筆一樣細長的影子,山下的黑松鬱郁蔥蔥,好像一堆堆陰暗的孔雀石。
白天,埃尼斯朝山谷那邊望過去,有時能看到傑克:一個小點在高原上移動,就好像一隻昆蟲爬過一塊桌布;而晚上,傑克從他那漆黑一團的帳篷里望過去,埃尼斯就像是一簇夜火,一星綻放在大山深處的火花。
一天傍晚傑克拖著腳步回來了,他喝了晾在帳篷背陰處濕麻袋裡的兩瓶啤酒,吃了兩碗燉肉,啃了四塊埃尼斯的硬餅乾和一罐桃子罐頭,卷了根煙,看著太陽落下去。
「一天光換班就要在路上花上四小時。」他愁眉苦臉地說,「先回來吃早飯,然後回到羊群,傍晚伺候它們睡下,再回來吃晚飯,又回到羊群,大半個晚上都得防備著有沒有狼來……我有權晚上睡在這兒,喬憑什麼不許我留下。」
「你想換一下嗎?」埃尼斯說,「我不介意去放羊。也不介意跟羊睡一起。」
「不是這么回事。我的意思是,咱倆都應該睡在這里。那個該死的小帳篷就跟貓尿一樣臭,比貓尿還臭。」
「我去看羊好了,無所謂的。」
「跟你說,晚上你可得起來十多次,防狼。你跟我換我很樂意,不過給你提個醒,我做飯很爛。用罐頭開瓶器倒是很熟練。」
「肯定不會比我爛的。我真不介意。」
晚上,他們在發著黃光的煤油燈下了呆了一小時,十點左右埃尼斯騎著雪茄頭走了。雪茄頭真是匹夜行的好馬,披著冰霜的寒光就回到了羊群。埃尼斯帶走了剩下的餅干,一罐果醬,以及一罐咖啡,他說明天他要在外面待到吃晚飯的時候,省得早晨還得往回跑一趟。
「天剛亮就打了匹狼,」第二天傍晚,傑克削土豆的時候埃尼斯對他說。他用熱水潑著臉,又往臉上抹肥皂,好讓他的刮鬍刀更好使。「狗娘養的。睾丸大得跟蘋果似的。我打賭它一準兒吃了不少羊崽——看上去都能吞下一匹駱駝。你要點熱水嗎?還有很多。」
「都是給你的。」
「哦,那我可好好洗洗了。」說著,他脫下靴子和牛仔褲(沒穿內褲,沒穿襪子,傑克注意到),揮舞著那條綠色的毛巾,把火苗扇得又高又旺。
他們圍著篝火吃了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餐。一人一罐豆子,配上炸土豆,還分享了一誇脫威士忌。兩人背靠一根圓木坐著,靴子底和牛仔褲的銅扣被篝火烘得暖融融的,酒瓶在他們手裡交替傳遞。天空中的淡紫色漸漸退卻,冷氣消散。他們喝著酒,抽著煙,時不時地起來撒泡尿,火光在彎彎曲曲的小溪上投下火星。他們一邊往火上添柴,一邊聊天:聊馬仔牛仔們的表演;聊股市行情;聊彼此受過的傷;聊兩個月前長尾鯊潛水艇失事的細節,包括對失事前那可怕的最後幾分鍾的揣測;聊他們養過的和知道的狗;聊牲口;聊傑克家由他爹媽打理的農場;埃尼斯說,父母雙亡後他家就散了,他哥在西格諾,姐姐則嫁到了卡斯帕爾;傑克說他爹從前會馴牛,但他一直沒有聲張,也從來不指點傑克,從來不看傑克騎牛,盡管小時候曾把傑克放到羊背上;埃尼斯說他也對馴牛感興趣,能騎八秒多,還頗有點心得;傑克說錢是個好東西,埃尼斯表示同意……他們尊重對方的意見,彼此都很高興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能有這么個伴兒。埃尼斯騎著馬,踏著迷濛的夜色醉醺醺地馳回了羊群,心裡覺得自個兒從來沒有這么快樂過,快樂得都能伸手抓下一片白月光。
夏天還在繼續。他們把羊群趕到了一片新的草地上,同時轉移了營地;羊群和營地的距離更大了,晚上騎馬回營地所用的時間也更長了。埃尼斯騎馬的時候很瀟灑,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可他離開羊群的時間卻越拉越長。傑克把他的口琴吹得嗡嗡響——母馬發脾氣的時候,口琴曾經給摔到地上過,不那麼光亮了。埃尼斯有一副高亢的好嗓子。有幾個晚上他們在一起亂唱一氣。埃尼斯知道「草莓棗紅馬」這類歪歪歌詞,傑克則扯著嗓子唱「whatIsay-ay-ay」(我所說的……),那是卡爾·帕金斯的歌。但他最喜歡的是一首憂傷的聖歌:「耶穌基督行於水上」。是跟他那位篤信聖靈降臨節的母親學的。他像唱輓歌一樣緩緩地唱著,引得遠處狼嚎四起。
「太晚了,不想管那些該死的羊了」埃尼斯說道,醉醺醺地仰面躺著。正是寒冷時分,從月亮的位置看已過了兩點鍾。草地上的石頭泛著白綠色幽光,冷風呼嘯而過,把火苗壓得很低,就像給火焰鑲上了一條黃色的花邊兒。「給我一條多餘的毯子,我在外面一卷就可以睡,打上四十個盹,天就亮了。」
「等火滅了非把你的屁股凍掉不可。還是睡帳篷吧。」
「沒事。」他搖搖晃晃地鑽出了了帆布帳篷,扯掉靴子,剛在鋪在地下的毯子上打了一小會兒呼嚕,就上牙嗑下牙地叫醒了傑克。
「天啊,不要哆嗦了,過來,被窩大著呢。」傑克睡意朦朧,不耐煩地說到。被窩很大,也很溫暖,不一會兒他們便越過雷池,變得非常親密了。埃尼斯本來還胡思亂想著修柵欄和錢的事兒,當傑克抓住他的左手移到自己 勃 起的 陰 莖上時,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他像被火燙了似的把手抽了回來,跪起身,解開皮帶,拉下褲子,把傑克仰面翻過來,在透明的液體和一點點唾液的幫助下,闖了進去,他從來沒這么做過,不過這也並不需要什麼說明書。他們一聲不吭地進行著,間或發出幾聲急促的喘息。傑克緊綳的「槍」發射了,然後埃尼斯退出來,躺下,墜入夢鄉。
埃尼斯在黎明的滿天紅光中醒來,褲子還褪在膝蓋上,頭疼得厲害,傑克在後面頂著他,兩人什麼都沒說,彼此都心知肚明接下來的日子這事還會繼續下去。讓羊去見鬼吧!
這種事的確仍在繼續。他們從來不「談」性,而是用「做」的。一開始還只是深夜時候在帳篷里做,後來在大白天熱辣辣的太陽下面也做,又或者在傍晚的火光中做。又快又粗暴,邊笑邊喘息,什麼動靜兒都有,就是不說話。只有一次,埃尼斯說:「我可不是玻璃。」傑克立馬介面:「我也不是。就這一回,就你跟我,和別人那種事兒不一樣。」山上只有他倆,在輕快而苦澀的空氣里狂歡。鳥瞰山腳,山下平原上的車燈閃爍著晃動。他們遠離塵囂,唯有從遠處夜色中的農場里,傳來隱隱狗吠……他倆以為沒人能看見他們。可他們不知道,有一天,喬·安奎爾用他那10*42倍距的雙目望遠鏡足足看了他們十分鍾。一直等到他倆穿好牛仔褲,扣好扣子,埃尼斯騎馬馳回羊群,他才現身。喬告訴傑克,他家人帶話來,說傑克的叔叔哈羅德得肺炎住院了,估計就要挺不過去了。後來叔叔安然無恙,喬又上來報信,兩眼死死地盯著傑克,連馬都沒下。
八月份,埃尼斯整夜和傑克呆在主營里。一場狂風挾裹著冰雹襲來,羊群往西跑到了另一片草場,和那裡的羊混在了一起。真倒霉,他們整整忙活了五天。埃尼斯跟一個不會說英語的智利牧羊人試著把羊們分開來,但這幾乎不可能的,因為到了這個季節,羊身上的那些油漆標記都已經看不清了。到最後,數量是弄對了,但埃尼斯知道,羊還是混了。在這種惶惶不安的局面下,一切似乎都亂了套。
八月十三日,山裡的第一場雪早早地降臨了。雪積得有一英尺高,但是很快就融化了。雪後第二周喬捎話來叫他們下山,說是另一場更大的暴風雪正從太平洋往這邊推進,他們收拾好東西,和羊群一起往山下走。石頭在他們的腳邊滾動,紫色的雲團不斷從天空西邊涌來,風雪將至,空氣中的金屬味驅趕著他們不斷前行。在從斷雲漏下的光影中,群山時隱時現。風刮過野草,穿過殘破的高山矮曲林,抽打著岩石,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大山彷彿被施了法似的沸騰起來。下陡坡的時候,埃尼斯就像電影里的慢動作那樣,頭朝下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跟頭。
喬·安奎爾付了他們工錢,沒說太多。不過他看過那些滿地亂轉的羊後,面露不悅:「這里頭有些羊可沒跟你們上山。」而羊的數量,也沒有剩到他原先希望的那麼多。農場的人幹活永遠不上心。
「你明年夏天還來嗎?」在街上,傑克對埃尼斯說,一腳已經跨上了他那輛綠色卡車。寒風猛烈,冷得刺骨。
「也許不了。」風捲起一陣灰塵,街道籠罩在迷霧陰霾之中。埃尼斯眯著眼睛抵擋著漫天飛舞的沙礫。「我說過,十二月我就要和阿爾瑪結婚了,想在農場找點事做。你呢?」他的眼神從傑克的下巴移開,那裡在最後一天被他一記重拳打得烏青。
「如果沒有更好的差事,這個冬天我打算去我爹那兒,給他搭把手。要是一切順利,春天的時候我也許會去德州。」
「好吧,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風吹起了街上的一隻食物袋,一直滾到埃尼斯的車子底下。
「好。」傑克說,他們握手道別,在彼此肩上捶了一拳。兩人漸行漸遠,別無選擇,唯有向著相反的方向各自上路。分手後的一英里,每走一碼路,埃尼斯都覺得有人在他的腸子上掏了一下。他在路邊停下車,在漫天席捲的雪花中,想吐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他從來沒有這么難受過,這種情緒過了很久才平息下來。
十二月,埃尼斯和阿爾瑪·比爾斯完婚,一月中旬,阿爾瑪懷孕了。埃尼斯先後在幾個農場打零工,後來去了沃什基郡羅斯特凱賓北部的老愛爾伍德西塔帕,當了一名牧馬人。他在那一直干到九月份女兒出世,他把她叫做小阿爾瑪。卧室里充斥著乾涸的血跡味、乳臭味和嬰兒的屎臭味,回盪著嬰兒的哭叫聲、吮吸聲和阿爾瑪迷迷糊糊的呻吟聲。這一切都顯示出一個和牲畜打交道的人頑強的生殖力,也象徵著他生命的延續。
離開西塔帕後,他們搬到了瑞弗頓鎮的一間小公寓里,樓下就是一家洗衣店。埃尼斯不情不願地當了一名公路維修工。周末他在RafterB幹活,酬勞是可以把他的馬放在那裡。第二個女兒出生了,阿爾瑪想留在鎮上離診所近一點,因為這孩子得了哮喘。
「埃尼斯,求你了,我們別再去那些偏僻的農場了,」阿爾瑪說道,她坐在埃尼斯的腿上,一雙纖細的、長滿了雀斑的手環繞著他。「我們在鎮上安家吧?」
「讓我想想。」埃尼斯說著,雙手偷偷地沿著她的襯衫袖子向上移,摸著她光滑的腋毛,然後把她放倒,十指一路摸到她的肋骨直至果凍般的乳房,繞過圓圓的小腹,膝蓋,進入私處,最後來到北極或是赤道——就看你選擇哪條航道了。在他的撩撥下,她開始打顫,想把他的手推開。他卻把她翻過來,快速地把那事做了,這讓她心生憎惡——他就是喜歡這個小公寓,因為可以隨時離開。
斷背山放牧之後的第四年夏天,六月份,埃尼斯收到了傑克·崔斯特的信,是一封存局候領郵件。
「伙計,這封信早就寫了,希望你能收得到。聽說你現在瑞弗頓。我24號要去那兒,我想我應該請你喝一杯,如果可以,給我電話。」
回信地址是德州的切爾里德斯。埃尼斯寫了回信,當然,隨信附上了他在瑞弗頓的地址。
那天,早晨的時候還烈日炎炎,晴空萬里。到了中午,雲層就從西方堆積翻滾而來,空氣變得潮濕悶熱。因為不能確定傑克幾點鍾能到,埃尼斯便乾脆請了一整天的假。他穿著自己最好的白底黑色寬條紋上衣,不時地來回踱步,一個勁兒朝布滿灰白色塵埃的街道上張望。阿爾瑪說,天實在太熱了,要是能找到保姆幫忙帶孩子,他們就可以請傑克去餐館吃飯,而不是自己做飯。埃尼斯則回答他只想和傑克一起出去喝喝酒。傑克不是個愛下館子的人,他說。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擱在圓枕木上的冰涼的豆子罐頭,還有從罐頭里伸出來的臟兮兮的湯匙。
下午晚些時候,雷聲開始隆隆轟鳴。那輛熟悉的綠色舊卡車駛入了埃尼斯的眼簾,傑克從車上跳出來,一巴掌把翹起來的車尾拍下去。埃尼斯象被一股熱浪灼到了似的。他走出房間,站到了樓梯口,隨手關上身後的房門。傑克一步兩台階地跨上來。他們緊緊抓住彼此的臂膀,狠狠地抱在一起,這一抱幾乎令對方窒息。他們嘴裡念叨著,混蛋,你這混蛋。然後,自然而然地,就象鑰匙找對了鎖孔,他們的嘴唇猛地合在了一處。傑克的虎牙出血了,帽子掉在了地上。他們的胡茬兒扎著彼此的臉,到處都是濕濕的唾液。這時,門開了。阿爾瑪向外瞥了一眼,盯著埃尼斯扭曲的臂膀看了幾秒,就又關上了門。他倆還在擁吻,胸膛,小腹和大腿緊貼在一起,互相踩著對方的腳趾,直到不能呼吸才放開。埃尼斯輕聲地,柔情無限地叫著「小寶貝」——這是他對女兒們和馬匹才會用到的稱呼。
門又被推開了幾英寸,阿爾瑪出現在細窄的光帶里。
他又能說些什麼呢。阿爾瑪,這是傑克·崔斯特,傑克,這是我妻子阿爾瑪。他的胸腔漲得滿滿的,鼻子里都是傑克身上的味道。濃烈而熟悉的煙草味兒,汗香味兒,青草的淡淡甜味兒,還有那來自山中的凜冽寒氣。「阿爾瑪,」他說,「我和傑克四年沒見了。」好像這能成為一個理由似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暗自慶幸樓梯口的燈光昏暗不明。
「沒錯。」阿爾瑪低聲說,她什麼都看到了。在她身後的房間里,一道閃電把窗子照得好象一條正在舞動的白床單,嬰兒開始哇哇大哭。
「你有孩子了?」傑克說。他顫抖的手擦過埃尼斯的手,有一股電流在它們之間噼啪作響。
「兩個小丫頭。」埃尼斯說,「小阿爾瑪和弗朗仙。我愛死她們了。」
阿爾瑪的嘴角扯了扯。
「我有一個男孩。」傑克說,「八個月大了。我在切爾德里斯娶了個小巧可愛的德州姑娘,叫露玲。」他們腳下的地板在顫動,埃尼斯能夠感受到傑克哆嗦得有多麼厲害。
「阿爾瑪,我要和傑克出去喝一杯,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我們想邊喝邊聊。」
「好。」阿爾瑪說。從口袋裡掏出一美元紙幣。埃尼斯猜測她可能是想讓自己帶包煙,以便早點回來。
「很高興見到你。」傑克說。顫抖得像一匹精疲力盡的馬。
「埃尼斯。」阿爾瑪傷心地呼喚著。但是這並沒能使埃尼斯放慢下樓梯的腳步。他應聲道:「阿爾瑪,你要想抽煙,就去卧室里我那間藍色上衣的口袋裡找。」
他們坐著傑克的卡車離開了,買了瓶威士忌。20分鍾後就在西斯塔汽車旅館的床上翻雲覆雨起來。一陣冰雹砸在窗子上,隨即冷雨接踵而至。風撞擊著隔壁房間那不算結實的門,就這么撞了一夜。
房間里充斥著 精 液、煙草、汗和威士忌的味道,還有舊地毯與乾草的酸味,以及馬鞍皮革,糞便和廉價香皂的混合怪味兒。埃尼斯呈大字型攤在床上,精疲力竭,大汗淋漓,仍在喘息, 陰 莖還半勃起著。傑克一面大口大口地抽煙,一面說道:「老天,只有跟你幹才會這么爽。我們得談談。我對上帝發誓,我從來沒指望咱們還能再在一起……好吧,我其實這么指望過,這就是我來這兒的原因,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我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去了什麼鬼地方。四年了,我都要絕望了。我說,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打你那一拳。」
「伙計。」傑克說,「我去了德克薩斯州,在那兒碰見了露玲。你看那椅子上的東西。」
在骯臟的桔紅色椅背上,安尼斯看到一條閃閃發光的牛仔皮帶扣。「你現在馴牛啦?」
「是啊,有一年我才賺了他媽的三千多塊錢,差點兒餓死。除了牙刷什麼都跟人借過。我幾乎走遍了德州每一個角落,大部分時間都躺在那該死的貨車下面修車。不過我一刻也沒想過放棄。露玲?她是有幾個錢,不過都在她老爹手裡,用來做農業機械用具生意,他可不會給她一個子兒,而且他挺討厭我的。能熬到現在真不易……」
「你可以干點兒別的啊。你沒去參軍?」粼粼雷聲從遙遠的東邊傳來,又挾著紅色的冠形閃電離他們而去。
「他們不會要我的。我椎骨給壓碎過,肩胛骨也骨折過,喏,就這兒。當了馴牛的就得隨時准備被挑斷大腿。傷痛沒完沒了,就像個難纏的婊子。我的一條腿算是廢了,有三處傷。是頭公牛乾的。它從天而降,把我頂起來,然後摔出去八丈遠,接著開始猛追我,那傢伙,跑得真他媽快。幸虧有個朋友把油潑在了牛角上。我渾身零零碎碎都是傷,肋骨斷過,韌帶裂過。我爹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要發財得先去上大學,或者當運動員。像我這樣的,想賺點小錢只能去馴牛。要是我玩兒砸了,露玲她爹一分錢都不會給我的。想清楚這一點,我就不指望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了。我得趁我還能走路出來闖闖。」
埃尼斯把傑克的手拉到自己的嘴邊,就著他手裡的香煙吸了一口,又吐出來。「我過得也是跟你差不多的鬼日子……你知道嗎,我總是呆坐著,琢磨自個兒到底是不是……我知道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咱倆都有老婆孩子,對吧?我喜歡和女人干,但是,老天,那是另外一回事兒。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男人干這事兒,可我 手 淫的時候總在沒完沒了地想著你。你跟別的男人干過嗎?傑克?」
「見鬼,當然沒有!」傑克說。「你瞧,斷背山給咱倆的好時光還沒有走到盡頭,我們得想法子走下去。」
「那年夏天,」埃尼斯說,「我們拿到工錢各分東西後,我肚子絞痛得厲害,一直想吐。我還以為自己在迪布瓦餐廳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過了一年我才明白,我是受不了身邊沒有你。認識到這一點真是太遲、太遲了。」
「伙計,」傑克說。「既然這樣,我們必須得弄清楚下一步該干什麼。」
「恐怕我們什麼也幹不了。」埃尼斯道。「聽說我,傑克。我已經過了這么多年這樣的生活,我愛我的丫頭們。阿爾瑪?錯不在她。你在德州也有妻有兒。就算時光倒流,咱們還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他朝自己公寓的方向甩了甩腦袋,「我們會被抓住。一步走錯,必死無疑。一想到這個,我就害怕得要尿褲子。」
「伙計,那年夏天可能有人看見咱們了。第二年六月我曾經回過斷背山——我一直想回去的,卻匆匆忙忙去了德州——喬·安奎爾在他辦公室對我說了一番話。他說:小子,你們在山上那會兒可找到樂子磨時間了,是吧?我看了他一眼。離開的時候,發現他車子的後視鏡上掛著一副比屁股蛋子還大的望遠鏡。」
其實,還有些事情,傑克沒告訴埃尼斯:當時,喬斜靠在那把嘎嘎作響的木頭搖椅上,對他說:「崔斯特,你們根本不該得酬勞,因為你們胡搞的時候讓狗看著羊群。」並且拒絕再雇
㈦ 斷背山的同性戀演變過程和現實相比有什麼不同嗎
有相似的地方,但我覺得還是家庭和婚姻問題引起的要多一些,有一部分是遺傳因素引起的,不管怎樣形成都是正常的,只是性取向不同,其他的與直男沒有什麼兩樣,我們也要自信。
㈧ 所有分激賞:我高1但我覺得我是一個Gay《男同性戀》我到底該怎麼辦
第一,性向是天生的。不要硬去改變,也不可能。而且,呵呵,做gay自有gay的樂趣啊,這是偶們異性戀們永遠沒法體會到的。
第二,一個人做的成不成功,受不受人歡迎,和gay或者straight沒有關系,你要勤奮,要正直,要有愛心,這才是你現在要關注的東西。
第三,這個社會確實有不少人對同性戀抱有偏見。但是誰沒有被歧視過呢?一個人可能因為乙肝、農民工、河南人、上海男人、日本人甚至中國人而被歧視。你要學得坦然,也要學會保護自己。
第四,你現在才高一,事實上情竇初開的困擾在同性戀和異性戀中同樣存在。我是女生,也曾在高中時暗戀一個男生三年,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沒關系,青春就是這樣的。
說不定,一個異性戀的男生也會在這里向大家求助:
我高1但我經常想找一女的耍朋友,但是又不好意思,又不好找。 我到底該怎麼辦?
而且我覺得我真的好喜歡女的,我高1啊,我也好想學習啊,可是經常暗戀一些女的啊,我怎麼辦?
請問大家多多幫我,我拿出所有分!!!!!!!!!!!!!!!!!!!!!!!!!!
一笑。
另外,那些說同性戀是疾病的都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