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朱德之女朱敏,15歲身陷納粹集中營,為生存裝啞2年躲過一劫
「你還記得你的父母是誰嗎?」蘇聯中尉詢問眼前臟兮兮的小難民。
旁邊打鬧的孩子嘻嘻笑道:「長官,她是個啞巴,說不出話的。」
不料,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孩,卻緩緩說出讓他們大為震驚的話,
「我是朱德的孩子。」
開國元勛朱德元帥的孩子怎麼會在難民營里呢?又為何別人稱她為啞巴?
1926年4月,朱敏在莫斯科降生。
然而那時她並不叫朱敏,她叫「賀飛飛」。
賀飛飛生下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父親這個名詞在她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多年來,她只有通過不斷的想像,來盡力填補父親的形象,他應該是高大威猛的,善良仁厚的,有著世間最美好的品質。
也許是天性聰穎,尚是襁褓嬰兒的賀飛飛,敏感地察覺到母親對她的不喜。
於是她很少哭鬧,盡量不惹母親煩憂,但最後母親還是拋棄了她,將她交給自己妹妹後,便不再過問。
小時候的賀飛飛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父親,連母親也不要她。
賀飛飛托著腮幫子,憂愁地問照顧自己的外婆,「是我做得不如別的孩子好嗎?為什麼我沒有爹爹?」
外婆連忙安慰道:「不是的,你爹爹沒有拋棄你。」
賀飛飛又問:「那我爹爹去哪了,他沒有拋棄我,那為什麼他從來沒看過我?」
外婆無話可說,只能無奈地嘆著氣。
一天,賀飛飛和外婆出門時,見到街道上貼滿了通緝「朱毛」的畫像,
在那個年代,朱毛便是朱德和毛澤東的簡稱。
賀飛飛好奇地走到畫像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畫像上的一個人很眼熟。
她指著朱德的畫像,疑惑不解地問道:「外婆,這個人是誰啊,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見此,外婆嘆了一口氣,大概這就是父女之間的心有靈犀吧。
她慈愛的眼神落到賀飛飛身上,想到這孩子十幾年來都在尋找父親,終是於心不忍,開口道:「這是你爹爹。」
這就是賀飛飛第一次認識朱德,懵懂的小孩得知自己的父親是通緝犯,嚇著問外婆道:「我爹爹是壞人嗎?」
外婆堅定地回答道:「不是,你爹爹是大英雄,是為國為民的英雄。」
賀飛飛喃喃地重復外婆的話,「我爹是大英雄,我爹是朱德。」
她獃獃地看著貼在牆上的父親畫像,她很想見父親一面。
1926年,朱德的女兒朱敏降生的那一年,正趕上國內北伐戰爭爆發。
本來在蘇聯學習的朱德,收到了中央安排他回國參戰的消息。
臨走前,朱德看了一眼在襁褓里直沖他笑的女兒,無憂無慮的模樣渾然不知此後將與她的父親分離14年之久。
他很珍視這個孩子,因為自己四十歲才得來女兒的,他便為之取名「四旬」。
朱德看著尚年幼的女兒,心中縱有萬般不舍,卻也不得不忍痛離開。
不料,他離開後不久,妻子便另嫁他人,把四旬交給了妹妹,並更名為賀飛飛。
朱德醉心革命,但妻子賀治華卻追求資產階級的生活,在勸阻朱德回國不成後,她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女兒朱敏,與赴俄羅斯讀大學的革命青年霍家新成婚。
回國後,他們經常出入歌舞場所通宵玩樂,甚至為了得到國民黨的獎賞,不惜出賣革命烈士的性命。
得知母親追求奢侈生活,背叛革命的行為,朱敏深深不齒,並表明自己絕不會諒解母親的所作所為。
就在朱敏深深思念父親朱德的時候,朱德也希望能把女兒接回來。
1938年,周恩來和鄧穎超在幾經輾轉之後,終於打聽到了朱敏的下落。
只是外婆擔憂路途遙遠,她對小朱敏放心不下,於是周恩來只帶回了幾張朱敏的照片,給朱德聊以慰藉。
朱德看著黑白照片上女兒稚嫩的笑容,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可笑著笑著便落下淚來,他感慨道:「長高了,更漂亮了。」
只是想到這么多年,自己一直缺席女兒的成長,朱德深感愧疚。
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到衣服內袋裡,每次作戰前,他就拿出來看一下。
然而國共情況惡化後,作為中國共產黨著名領導人的女兒,朱敏的情況變得岌岌可危。
國民黨反動派的四處尋找,使得朱敏及其一家人仍處在提心吊膽的生活當中。
一日清晨,朱敏醒來時便對上外婆滿是擔憂無奈的眼神。
外婆為朱敏掖了掖被角,將被子蓋嚴實後,才哽咽道:「飛飛,外婆留不住你嘍,你還是找你爹爹吧。」
不久後,鄧穎超再次前來賀家,朱敏便跟著她踏上了與父親團聚的路途。
車子飛馳在道路上,朱敏卻無心欣賞風景。
能夠見到爹爹,她自然很高興,但她也有著近鄉情怯的煩惱。
14年來她與父親素未謀面,這次相見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然而當馬車駛向高坡,在一眾士兵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父親。
他正看著自己的方向,並且向自己奔來。
多年的思念化為淚水洶涌而出,她大聲喊道:「爹爹,爹爹。」
朱德很快便跑到近旁,把女兒從馬車上抱下來,笑道:「是我的四旬。」
一旁的士兵從未見過朱總司令如此失態的模樣,朱德像是看不夠的樣子,不住地打量著女兒,愧疚道:「爹爹這么多年不在你身旁,你受苦了。」
他緊緊地擁抱著女兒,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此前自己不在女兒左右,女兒過得好不好都是聽他人所說,現在女兒就好好地站在自己,朱德想好好彌補女兒。
盡管朱德事務繁忙,但他還是盡己所能地抽時間去陪伴朱敏。
朱敏也很懂事,知道爹爹是在為國家做大事,她也不會去煩擾爹爹,朱德在家辦公時,她便在一旁溫習功課,雖然室內寂靜無言,但是父女兩都很享受這樣的溫馨時刻,對他們來說,知道彼此安好便足矣。
為了給日後留下美好的回憶,一向被妻子嫌棄不夠浪漫的朱德,特意帶著女兒朱敏去照相。
朱敏看著朱德穿著齊整,嚴肅認真地像是對待什麼國家大事一樣,忍不住笑道:「爹,你這樣都快嚇到照相師傅了。」
聽了女兒的話,朱德不好意思地笑笑。
最後照片出來時,兩人一看,是喜氣洋洋的兩張大笑臉。
朱敏很喜歡這張照片,後來她前往蘇聯求學的時候,還把這張照片帶過去,閑暇之餘就拿出來看一看,看到父親的大笑臉,自己也忍不住咧開嘴笑起來。
1941年2月,剛與父親團聚不足一年的朱敏,在組織的安排下,和幾位國家領導人的子女安排到莫斯科去學習。
離別那天,朱德親自送女兒登上飛機,叮囑道:「你此番求學,一定要認真刻苦,不要辜負國家對你們的栽培。」
朱敏用力地點點頭,強忍著淚水與父親揮手道別。
誰知這一別,竟是生死茫茫,差點使得朱德父女陰陽兩隔。
朱敏來到學校後,因身體有恙被轉到其他地方療養。
不料6月便爆發了戰爭,德國軍隊勢如破竹般席捲了這片土地。
而朱敏所在之地立時變成了人間煉獄。
隨後,孩子們又被運往一處集中營做苦役。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朱敏立馬把那張與父親的合照吞咽下去,並且使用化名編造自己的身份。
青面獠牙的法西斯惡魔將集中營變成了地獄盡頭。
在這里沒有人顧惜他們的年幼,孩子們成了工廠流水線上一個個機器。
冷硬的天氣,繁重的任務使得孩子們手上滿是凍瘡。即便如此,孩子們還是強撐著,用紅腫的手持續不斷地做著勞苦的工作。
看守他們的還有惡犬,兇猛的惡犬將孩子們視為盤中美餐,時不時嘶吼著,等著監工下令,將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吞吃入肚。
法西斯只提供少量的食物,孩子們必須爭奪才能吃到東西。
地獄里死亡是比吃飯更平常的事,畢竟在這里,孩子們會挨餓,但死亡卻會每天上演。
集中營內就連睡覺都是困難之事,層層疊疊的架子放滿了被褥,人人只睡在方寸之地,朱敏不得不和幾百人一起擠在狹小的空間。
而且為了防止有人逃脫,營內還設置了電柵欄和探照燈,一旦被發覺有逃跑的念頭,孩子們便會遭到慘無人道的懲罰。
而在國內的朱德對女兒的苦難遭遇毫不知情,他滿心歡喜地給出國求學的女兒寫了一封家信。
信上他語帶親切地介紹了家中情況,還附上了兩張照片以解女兒牽掛之情,並囑托朱敏要好好學習,為日後建國大業打好基礎。
然而此信發出後,朱德卻遲遲等不到女兒的回信。
想到了什麼,朱德失聲痛哭,可他卻不能尋找自己的女兒。
若是自己派人打聽女兒的下落,女兒的身份一旦暴露便會處於更危險的境地,甚至會被法西斯當成人質相威脅。
而另一邊的集中營內,孩子們即使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依舊通過他們的智慧完成了一件大事。
聽說子彈受潮便會成了啞炮,到了戰場上發揮不出效力。
得知此事的朱敏有了主意,既然戰士們在前線廝殺,那自己便為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她和同伴們醞釀著一個計劃,一些孩子放哨,注意監工的動向,而剩下的人便用大箱子遮掩自己的身形,不斷地向子彈盒裡吐口水。
法西斯長官將監工臭罵一頓:「這批子彈怎麼回事,質量這么差勁,根本就不合格!」
孩子們相視一笑,他們只以為是子彈製造出了問題,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群小孩子在做小把戲。
即使孩子們在長時間的勞作下,已是口乾舌燥,嘴唇開裂,但他們依然沒有放棄,堅持著要往子彈盒裡吐口水。
後來戰爭越來越激烈,需要製造的子彈也越來越多,愈發繁重的工作量讓朱敏支撐不住。
雪上加霜的是,朱敏的淋巴結也發潰化膿了。
這樣的認知讓朱敏感到絕望,在這里生病不意味著去醫院治療,而是離死不遠的預兆。
藍眼睛的法西斯只會冷冰冰道:「治不好就弄死吧。」
集中營外就是火葬場,屍骨堆積如山,而其中不乏病死的兒童。
朱敏只好苦苦支撐著,不敢讓人發現。
不料高燒之下,她暈倒在了工廠,等她醒轉之時,便看到了一位德國醫生正在准備手術工具。
他冷漠地干著手上的工作,既不提前知會朱敏,也沒有給朱敏打麻葯,便直接拿著刀具強行割開朱敏的皮膚,放出膿血。
痛不欲生的朱敏冷汗淋淋,多次在死亡邊緣徘徊。
手術過後,朱敏一開口便疼痛無比,再加上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決定不再開口說話。
久而久之,別人便稱呼她為小啞巴。
1945年1月,正當孩子們像往常一樣開始工作時,他們難以置信地發覺,集中營的德國法西斯不見了。
一陣茫然過後,孩子們小心翼翼地進行試探,在知道這一切不是虛妄之後,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奔跑出去。
大街上到處飄揚著蘇聯紅軍的旗幟,逃出集中營的朱敏伸出手感受著人間的陽光。
輾轉之下,她被送到蘇聯難民收容站。
在確認了法西斯已經被趕跑,形勢安全的情況下,她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一位蘇聯中將。
這位中將立馬稟告了斯大林,很快朱敏便從難民營里回到了莫斯科。
在學院里她拆來了塵封三年的家信,她決心像父親所囑托的那樣,在莫斯科好好求學,再回國為國家做出貢獻。
輾轉異鄉12年的朱敏學成歸國後,便在北京師范大學任職。
她始終遵守著父親的教誨,不搞特殊化,實實在在地為人民做事。
朱敏因父親是朱德而感到驕傲,但她從不張揚自己是朱德的女兒,
她說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
我們致敬她在法西斯中不畏強暴,嚴守身份的表現,我們致敬她甘受清貧,為教育事業奉獻一生的精神!
Ⅱ 電影《紅櫻桃》里主人公楚楚的原型是誰
電影《紅櫻桃》里主人公楚楚的原型是朱德女兒朱敏。
《紅櫻桃》導演葉大鷹曾在其博客撰文悼念朱敏,稱「我的電影《紅櫻桃》故事的主要線索是根據朱敏阿姨在白俄羅斯德軍集中營的經歷改編的,朱敏阿姨就是影片中楚楚的原型」,「感激朱敏阿姨把她的童年經歷如實地告訴我們,使我們能夠有機會拍出讓那麼多觀眾感動的影片。」
朱敏(1926年4月18日—2009年4月13日),原名朱敏書,四川儀隴縣人,朱德元帥唯一的女兒,1926年4月18日(一說為4月10日)生於莫斯科,母親是賀治華,未滿周歲時回到四川成都。1940年11月,14歲的她由重慶八路軍辦事處護送到延安。
1941年2月,朱敏被送到蘇聯莫斯科第一國際兒童院學習。1949年進入莫斯科列寧師范學院學習。1953年畢業回國,回國後一直在北京師范大學任教。
1954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79年至1980年4月,借調到軍事博物館參加有關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文集和回憶錄的編寫工作。1980年後借調到中國駐前蘇聯大使館研究室工作。1986年離休。
(2)演員賀飛飛的電影擴展閱讀
1941年6月,蘇德戰爭爆發,剛剛因身體原因被送到白俄羅斯明斯克的少先隊夏令營療養的15歲的朱敏,和其他20個來自各國的孩子一道,淪為德國法西斯的小囚徒;1943年8月,又被裝入悶罐車,押送到德國東普魯士,在集中營里服苦役,從此落下終身病痛。
直到1945年1月蘇聯紅軍攻克東普魯士,朱敏才得以離開集中營,經過幾個月的流浪生活,被送到波蘭一個蘇聯難民收容站里被人發現,才於1946年1月重新回到莫斯科,並完成中學和大學學業。
1995年世界紀念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俄羅斯政府向當年參加蘇聯衛國戰爭的老戰士頒發了由總統葉利欽親筆簽名的紀念獎章。中國有18人被授予紀念獎章,其中一枚授予朱敏,表彰她不畏強暴,嚴守身世,頑強地在集中營活了下來,最終回到莫斯科的事跡。
2015年4月15日,俄羅斯駐華大使傑尼索夫代表俄羅斯聯邦總統普京,向32名為蘇聯衛國戰爭(1941-1945年)作出貢獻的中國公民,頒發了「偉大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獎章。朱敏是獲獎章人之一。
Ⅲ 電影《鷹隼大隊》演員表
鷹隼大隊鷹隼大隊演員表: 馬 赫——沙 溢
江婧超——殷 桃
肖 邦——林永健
伍唯濤——姬晨牧
陳 寧——周小斌
齊懷遠——高亞麟
黃嘉實——胡亞捷
周 凱——李 剛
商 戰——劉 碩
郝 斌——孫小鵬
庄雨晨——劉 敏
賀鳴東——顧宇峰
毛小毅——譚 濤
鄭武義——周小剛
師 長——楊樹泉
楊司令員——旭新
馬政委——吳京安
政 委——張守義
高 麗——周冬齊
鄭君怡——劉思言
戴欣欣——柴 權
老飛行員甲——王 治
老飛行員乙——楊 帆
作戰參謀——包羅軍
雷達參謀——暴曉雨
軍官甲——徐雋松
警衛排長——魏 智
Ⅳ 電影《紅粉金剛》演員表
紅·粉 赤×ピンク (2014)
導演: 坂本浩一
編劇: 港岳彥 / 桜庭一樹(原作)
主演: 芳賀優里亞 / 多田麻美 / 水崎綾女 / 小池裡奈 / 山口祥行 / 前山剛久 / 杉原勇武 / 桃瀬美咲 / 櫻木梨奈 / 三田真央 / 西野翔
類型: 動作
官方網站: aka-pink.jp
製片國家/地區: 日本
語言: 日語
上映日期: 2014-02-22(日本)
片長: 118分鍾 / 127分鍾(導演剪輯版)
又名: 紅粉金剛 / Aka X Pinku / Girl's Blood
Ⅳ 朱德獨女朱敏:17歲被抓入集中營後裝啞求生,晚年:無法原諒母親
2009年4月19日,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正在舉行一場莊重的遺體送別儀式。
「紅色英雄一生風雨萬千險阻,後輩楷模學為人師行為世范。」
只見禮堂門上貼著一幅雄渾大氣的輓聯,數以千計的群眾手捧白菊、一身黑裝,低頭敬侯在門外。
禮堂正中間,一位身披黨旗、被鮮花簇擁的老人安詳地躺在那裡,四周擺放著多名國家領導人敬獻的花圈。
然而仔細看去, 其脖子上竟隱約可見一處長達3厘米的疤痕。
而逝者正是 國家主要領導人之一朱德的女兒——朱敏。
更令人為之動容的是,她是 中國唯一一位從德國納粹集中營里活著逃出來並活到83歲的人。
在她成功回國後聽從父親教導做了一名教書育人的老師,並寫了《我的父親—朱德》一書來表達對父親的愛。
但是她卻始終無法原諒一個人——她的母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讓我們一起走進朱敏的傳奇一生。
朱敏的母親名叫賀治華。
她出生在四川省開江縣,一個自古盛產婉約美女的省份。
自小就美麗的她曾被稱為「開江之最」,身邊從不乏追求者。
只是這些人要麼是身份普通,要麼是紈絝子弟始終入不了她的眼。
後來賀治華經哥哥介紹,認識了朱德。
此時的朱德為雲南陸軍憲兵司令長官。
有權有勢的他自然吸引了年輕漂亮的賀治華。
相處後,賀治華覺得朱德胸有宏圖卻不誇誇其談,長相雖然不帥卻沉穩大氣。
她一心認為這是能給自己安全感和穩定生活的男人。
同樣地,朱德也喜歡上賀治華的年輕俏麗。
就這樣,1920年,二人成婚了。
新婚的二人生活還是安穩幸福的。
可是當時的中國時局動盪,軍閥割據混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國家前途一片迷茫。
朱德夜不能寐,思考著中國的出路到底在哪裡?
此時的德國是共產主義的發源地,也是馬克思的故鄉。
朱德在深思熟慮後決定去德國尋求革命真理。
1922年8月,他辭去職務攜妻前往德國。
在這里,朱德結識了周恩來並在其影響和介紹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此後的日子裡,他一邊接受系統的共產主義理論知識,一邊將其用於實踐,積極參與各項活動。
只是賀治華隨同朱德出國後並沒有提升自己的思想水平,而是深深地喜歡上了歐洲的生活。
她享受西餐與紅 酒的優雅,享受華爾茲的浪漫,享受比國內要先進得多的生活方式。
她覺得自己的美貌就需要匹配這種生活。
1925年,朱德在一次活動時,不幸被德國當局逮捕入獄。
在關了三天後,他被德國政府驅逐出境。
無奈,按照黨組織的指示,朱德帶著妻子前往蘇聯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學習軍事。
只是此時的賀治華已懷有身孕,乘船橫渡讓她吃夠了苦頭。
在船上,她妊娠反應很重,最後幾乎連胃酸和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迫不得已,朱德只能把她安排到了莫斯科郊外的一個農莊裡待產。
自己獨自前往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參加學習。
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賀治華突然動搖了最初的想法:
此時的朱德已由最初的高官變成了顛沛流離的革命者。
更何況,他長得不帥,也不會甜言蜜語,身上滿是農民的質朴。
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的生活是優渥穩定、她的男人浪漫多情,這些都不是朱德能給她的。
1926年4月,賀治華生下了一個女嬰,這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朱敏。
朱德高興極了,這是他年近40才有的第一個女兒。
這個在如此糟糕的環境下出生的小生命 ,那麼脆弱,可是又讓人渾身充滿了力量。
朱德抱著小小的嬰兒,眼裡都是慈愛的光。
因為年近4旬才有這個女兒,所以他給其起名叫「四旬」。
賀治華嫌名字太過土氣,給女兒改名為「菲菲」,一個在當時非常洋氣的名字。
戰爭年代時局變化太快,在小朱敏才1個多月的時候,黨組織便安排朱德回國去做軍閥楊森的統戰工作。
那個時候,孩子太小了,加之國內環境惡劣,帶著她回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朱德只能強忍思念,把母女倆留在莫斯科。
抱著小小的、滿是奶香味的女兒,朱德滿心不舍。
可是,他有必須要去做的事,也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最終他離開莫斯科,前往了中國四川。
只是當時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14年。
丈夫不在身邊,本就浮躁的心更是沒有了約束。
朱德離開後不久,賀治華就在一場舞會上結識了來莫斯科留學的革命青年霍家新。
風華正茂的霍家新頗有一番紳士氣質,賀治華被深深吸引了。
身處異國的空虛與寂寞,讓愛情之火瞬間點燃了,二人很快陷入了熱戀。
那段時間,賀治華每天忙著和情人去高級餐廳約會、在晚宴上跳舞、到農場吹風曬太陽。
漸漸地,她覺得小朱敏更像是個「包袱」,不僅耽誤她的戀愛時間,還會讓她時不時想起朱德。
於是在朱敏不到1歲的時候,賀治華就讓國內的姨媽把其接回了中國四川姥姥家,改名叫做賀飛飛。
此後,朱敏過上了雖然有父母,卻沒有父母疼愛的生活。
姥姥自然很心疼這個1歲不到就離開父母的外孫女。
她細心照顧朱敏的飲食起居,陪她玩耍,哄她睡覺,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全部拿來給朱敏買新衣服和零食。
然而即便這樣,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父母的陪伴。
小朱敏經常和院子里其他小朋友玩完後,就憋著淚跑回家問姥姥:
「姥姥,我的爸爸媽媽呢?我要他們!」
她的腦海里從來沒有父母的印象,她不明 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有父母,但她的生活里只有姥姥。
每每聽到這兒,姥姥也只能低頭沉默。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小朱敏,更不敢直視孩子這雙清澈透明的雙眼。
直到有一天,在小朱敏腦海中已經勾勒了千萬遍父親的形象終於清晰了。
外婆帶小朱敏上街,在成都的街頭張貼著二幅人頭畫像。
小朱敏天真地問外婆:
「外婆,這是誰啊?」
外婆趕緊捂住朱敏的嘴,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然後悄悄地對朱敏說:
「看到了嗎,那個是你的爸爸。」
小朱敏緊緊地盯著朱德的畫像,這就是爸爸啊!
在夢中想了千萬遍喊了千萬遍的爸爸!
可惜的是,受時局影響, 一直到1938年全國統一抗戰路線建立,經周恩來和鄧穎超的多方尋找,才找到了時年12歲的小朱敏。
周恩來想把朱敏接到延安,陪在父親朱德身邊。
可姥姥心疼外孫女,怕她身體吃不消,便拒絕了這個提議。
直到2年後,國共關系惡化。
國民黨特務得到消息:賀家藏了個共產黨高官的女兒。如果能夠抓到,算大功一件。
可想而知,那段時間,賀家門前多了許多行徑可疑、鬼鬼祟祟的人。
幸虧當時朱敏的姨媽一口咬定,小朱敏就這自己的女兒,才躲過一劫。
只不過,這樣終究不是一個好辦法。
形勢越來越緊張,姥姥最終只好同意把朱敏送到延安。
這一路走得並不安穩,經常有特務設置關卡盤查,每一次盤查都是生死之間。
看到特務們手裡端著槍,作威作福,大聲呵斥著過關卡的人,朱敏心裡是緊張的,因為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死。
但是她知道爸爸還在等自己,等著她去團聚。
一想到這里,她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面對特務們的詢問,小朱敏顯示出了超與同齡人的冷靜和睿智。
她不會刻意裝天真,但也絕不會表現出絲毫緊張。
1940年11月,歷經千辛萬苦後,她終於到達延安。
彼時,一個身穿八路軍軍裝、帶著軍帽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
小朱敏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爸爸!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男人懷里奔去。
男人強忍淚水,摸著女兒尚還稚嫩的小臉兒,久久說不出話來。
延安的生活是幸福的。
在爸爸的身邊,朱敏享受到了以前從未享受過的父愛。
父女倆每天都要聊到很晚,聊過去相互缺失的生活、聊現在的相聚、也聊革命成功後的美好未來。
可同樣也是短暫的,與爸爸相聚一個多月後,她認識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延安的老百姓都充滿了熱情,個個精神抖擻,干勁十足。
而每當她疑惑地問起原因時,總有人抬頭挺胸地告訴朱敏:
「因為我們有信仰!」
對於她而言,或許還不懂其中深意,但朱敏明白這也是父親的追求。
這一天,朱德把朱敏叫到了身邊,問道:
「孩子,你有想過將來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嗎?」
說著他拿出了一本小冊子,上面是莫斯科國際兒童院的介紹。
朱敏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紅著眼圈看著父親:
「可是爸爸,我不想離開你去那麼遠的地方。」
朱德摸著朱敏的頭,慈愛地說道:
「孩子,爸爸知道。但你看看我們的這片河山,無數的烈士死在這里,他們用鮮血來保衛這個國家,是希望後代能夠幸福的生活。革命終究會成功的,到時會需要一批有知識的熱血青年來建設我們的國家。孩子,國家需要你!」
朱敏含著眼淚點點頭,她知道:
黨和國家需要她!
1941年1月30日,朱敏與毛澤東的女兒李敏等數位領導人的兒女一起來到了莫斯科國際兒童院學習。
她化名為赤英,意為紅色的英雄。
同時,這也是一位父親對孩子的期望與祝福。
然而,剛過去沒多久,即便是在莫斯科出生的朱敏也因水土不服,生了一場大病。
於是6月21日,兒童院決定把她送到白俄羅斯的一家療養院進行康復治療。
可是沒有想到,這竟是朱敏踏進「地獄」的開始。
1941年6月,希特勒單方撕毀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突襲蘇聯。
一夜之間,蘇聯淪陷。
不久後,朱敏所在的療養院也被波及。
療養院里連同其它國家的孩子一共20人成為了俘虜。
朱敏曾經回憶到:
「那是1943年8月。我和另外幾個滿14周歲的孩子被送往德國納粹集中營。當時所有人都要通過「悶罐」火車運往集中營。
所謂悶罐,就是沒有窗子,只有車門。
言外之意,車門一旦關上,裡面沒有空氣、沒有光線,有的只是滿室的絕望與黑暗。
德軍拿著槍桿像趕牲畜一樣把所有的囚徒都趕上了車,一個緊挨著一個,沒有一線縫隙,直到再也塞不下時,才拉上火車的門。
人們都緊緊貼站在一起,無法坐下休息,也無法活動身體。
所有人都又累又恐懼。
車廂里開始傳來哭泣的聲音,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命運......」
就這樣,在火車行進兩天後,朱敏本來就未完全康復的身體開始發燒。
她很難受,但是卻咬住牙關不吭一聲。
因為她知道,一旦被德軍知道她發燒,定會把她扔下車的。
那樣,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由於缺水,朱敏很快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一股清涼的水流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費力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滿臉疲憊的蘇聯紅軍。
他靠在朱敏耳朵邊,小聲地對其說:
「你要堅持活下去,你還要活著回到你的祖國,你的爸爸媽媽還在等著你。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就是這樣短短一句話,卻在往後的日子裡給予了朱敏巨大的能量......
進入集中營後,所有人都要排隊搜身。
這時,朱敏突然想起衣服里有一枚列寧紀念章。
這是她在蘇聯時一個同學送的。
對於她來說,這不是一枚簡單的紀念章,更是她在黑暗生活中的光明與信仰。
只要有它在,朱敏就覺得她不是一個人,終會等到被成功解救的那一天。
於是,她偷偷做了一個足以讓其生死一線的舉動 。
朱敏把紀念章藏在舌頭下面。
也許是老天在保佑這個姑娘,敵人沒有發現這枚紀念章,她躲過了搜查。
囚禁的生活是黑暗與苦難的,所有人都過著非人的生活。
眾人每天都要勞作十幾個小時,吃的都是發霉的黑麵包。
可想而知,在集中營的所有人都瘦骨嶙峋,營養不良。
後來朱敏的個子一直沒有長高,也是這個原因導致的。
戰爭的殘酷會泯滅人性,那麼多的死亡和流血也會讓人心理變得扭曲。
德軍每天都會找各種理由對囚徒進行毆打和污辱,並以此取樂。
最終這些人會被抬出去隨意扔掉。
這里有世間最慘烈的、最滅絕人性的場面。
朱敏這個不過17歲的少女,哪見過這些場景。
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
但她同時也很擔心,如果她的身份被發現了,不但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也有可能被法西斯當做要脅父親的工具,影響中國革命時局變化。
她不想成為父親的拖累,不能做中國革命的罪人。
朱敏知道必須要好好保護自己,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掩藏起來,不讓敵人發現一絲一毫。
禍從口出,只有少說話才能保證安全。
畢竟在這個人人自危的環境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拿你的秘密去邀功請賞,換取更好的條件。
於是她越來越沉默,幾乎不開口說一句話。
囚禁這幾年,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致後來被解救到蘇聯難民收容站,一個政委知道她的身份後,連聲驚呼:
「天啊!這樣重要身份的孩子居然沒有被德國鬼子發覺,活著走出集中營,簡直是個奇跡!」
只是幾年沉默的的囚禁生活嚴重影響了她的語言表達。
直到被解救後的很多年裡,她的表達還是不太流暢。
但這些都還不是她最痛苦的時候......
由於營養不良,加之衛生條件惡劣,朱敏患上了頸部淋巴結核。
在集中營里,這種「小病」當然不會被治療,休息就更不可能。
朱敏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每天都要從事勞作。
最終,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她的結核發炎感染形成膿腫。
等到膿血流出後,又重新結痂再流出。
就這樣膿腫越來越大,整個脖子都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也許是不想失去一個勞動力,一個德軍把朱敏帶到了治療室。
負責治療的醫生是個納粹軍官。
他有著殘酷的心腸、自以為是的傲骨、扭曲的人性。
他認為,這些被囚禁的猶如貓、狗一樣的人當然「不配」有更好的對待。
因而麻醉、消毒這些都是不需要的。
他把朱敏壓在床上,拿起一把剪刀在膿腫處狠狠地一剪刀下去,生生地膿血擠了出來。
瞬間,朱敏疼得臉色慘白、渾身流汗顫抖,但她卻叫不出來,只有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她不想在這些敵人面前哭,她不想這么脆弱的。
可是那一刻,她真的想家,想爸爸想媽媽。
直到晚年,在朱敏的脖子上,一條3厘米的疤痕還清晰可見,這是當年那段囚禁生活留給她的「紀念」。
關押的生活是絕望的,是黑暗的。
可她沒有放棄對生、對戰爭勝利的渴望。
1944年,蘇德戰爭出現了轉機。
當時蘇聯紅軍反攻,德國法西斯急需大量的槍枝彈葯來補給,下令集中營做為臨時彈葯加工廠。
朱敏和小夥伴一同負責彈葯的製作。
偶然聽說彈葯受潮後會變成啞彈,她們覺得找到了可以幫助戰爭勝利的方法。
趁看守人不注意的時候, 朱敏會和小夥伴偷偷地往彈葯上吐口水。
到每天晚上收工時,都會口乾舌燥,嗓子因為缺水而生疼。
可是大家心裡卻是偷偷地開心著。
1945年,德國法西斯戰敗,朱敏被解救了。
解救後的她滿身病痛,一直到年老也沒能痊癒。
可是她不怨恨命運。
因為她覺得比起為國犧牲的烈士和戰爭中無辜死去的人們,她能活著回到父親身邊,她是幸運的。
從「魔窟」里逃出不到一年,朱敏便決定重新回到莫斯科完成學業。
1953年,她於莫斯科列寧師范學院畢業。
「國家需要人才,你所從事的正是培養人才的工作。你是要為國家做貢獻的,不是回來孝順我。只有對國家做出了貢獻,才是對我最大的孝順。」
一聽從父親教導,朱敏立馬回國,先後在北京師范大學教育系、俄語系任教。
雖經歷了非人的遭遇,但朱敏從未提起過,就連和朱德也從沒說過半分。
站在講台上,她只是一位秉持赤子之心的人民教師,扶持著新中國莘莘學子走上康莊大道,邁向光明前途。
為此,不少學生都稱贊她為「老師母親」。
只不過,每每聽到「母親」二字,她的心裡卻總是隱隱作痛......
朱敏的一生沒有享受到多少賀治華帶給她的母愛。
她曾經說過:
「我常常怨恨母親:她為什麼不要我?不撫養我?不給我母愛?長大後我才知道,母親棄我而去,甚至叛離了我的爹爹,是為了追求與爹爹的信仰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她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一生。在這一點上,我作為女兒,是不能原諒她的。」
時間回到文章開頭。
在朱德離開莫斯科回到中國後,賀治華與霍家新戀愛了。
賀治華是個美麗的女人,但也是愛慕虛榮、愛享受、不甘於平淡的女人。
當時那種特殊環境下中國傳統與西方新式文化、習慣的碰撞,帶給她心理上的沖擊可謂是巨大的。
她想要享受這種上等的生活、想要浪漫。
1928年初,在組織安排下,已結為夫妻的賀治華和霍家新回國了。
由於霍家新在蘇聯進步很快,他們被安排在上海新閘路機關工作。
貪圖享受的賀治華夫婦經常出入舞廳酒樓等場所,受到上司羅亦農的多次批評。
於是她懷恨在心。
再加上高標準的生活,使她們收入遠遠負擔不起。
最終,賀治平成為了叛徒,向特務告發了羅亦農和鄧小平等人的接頭地點。
羅亦農這位當時中國共產黨著名領導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同伴的出賣下。
鄧小平因為臨時有事稍微晚到了一會,而躲過了此劫。
對於賀治華的結局,有人說是國民黨寧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把她殺害了;
也有人說是除奸隊給殺了。
總之結局不會太好就是了。
朱敏是渴望母愛的,因為她的一生沒有和親生媽媽呆過太長時間,在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她就被媽媽送走了。
但是朱敏更明白在大是大非面前,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父親紅色的血液在她身體里流淌,在那麼多為國捐軀的烈士面前,她清楚應該做什麼樣的選擇。
她永遠不會原諒媽媽的叛變!
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後,她更明白她要永遠做一個像父親那樣正直的人!
生活在和平時期的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那個年代,那種捨身忘死、那種前仆後繼、那種大公無私。
我們看不見黑暗,是因為有一些勇敢的人擋在了黑暗的面前。
我們沒體會過戰爭的殘酷,是因為有那麼多勇敢的人犧牲了性命為我們創造了太平的生活。
我們永遠也不能忘記,現在的幸福生活多麼來之不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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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紅櫻桃》中的楚楚是不是確有其人,說說關於女她的故事她是誰演的
紅櫻桃》主人公原型:朱德女兒朱敏.她是電影《紅櫻桃》中主人公的原型,從國統區「孤兒」到德國集中營戰俘,朱敏這輩子歷盡磨難.
走進北京新街口外大街一幢普通住宅樓,記者找到了朱敏的家。一進門廳,便讓人察覺到與普通家庭不同尋常的氣氛,像是來到了一個小型的朱德紀念室。門廳擺放著一尊朱德的半身塑像;展示櫃中陳列著朱德與家人的合影;沙發後的牆上,珍藏著朱德的書法作品,兩旁還有綠葉盆景相配,讓人感覺肅穆莊重。
現已81歲高齡的朱敏,身體每況愈下。她患有腦血栓,思維和行動受到了嚴重影響。和爹爹朱德一樣,朱敏還患有糖尿病,每天要注射兩次胰島素,胳膊上布滿了針眼。她的眼睛,也因視網膜出血而再不能看書閱報,這也是她最痛苦的。
「朱敏的生命力太頑強了,一次次身患重病又一次次奇跡般康復」,有過異於常人的磨難,朱敏的生命力似乎比一般人更頑強。老伴劉錚拿出妻子年輕時的照片,那時的朱敏皮膚白皙,是個漂亮的姑娘……
14歲前,父親是一片空白
作為開國第一元帥朱德的獨生女,這一輩子,朱敏用過很多名字,幾乎每換一個環境就改一次姓名。而名字的背後,是非同尋常的經歷。
剛出生時,朱德替她取了第一個名字,乳名「四旬」;不到一歲時便離開母親寄居姨媽家的她,又被改名「賀飛飛」;而爹爹曾照家族中排輩給她取大名為「朱敏書」,到延安後改叫「朱敏」;赴蘇聯學習時,曾取化名「赤英」。
對朱敏來說,自己身體里流動著爹爹的血,更延續著爹爹的精神血脈。然而,令人心酸的是,和平常家庭的孩子相比,她得到的父愛母愛很少,甚至在14歲以前,是一片空白。
朱德與朱敏的母親賀治華相識在上海,一起到德國哥廷根城奧古斯特大學學習社會科學。1926年,進入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求學的朱德夫婦,喜得愛女。盡管後來賀治華與朱德之間已經信仰各異,共同語言越來越少,但當時年已40的朱德,為了女兒的出生欣喜不已,特為愛女取名「四旬」。然而,小四旬剛滿月,朱德卻接到通知,為支持北伐戰爭,中央決定從國外抽調一批軍事、政治工作人員回國參戰。女兒太小,經受不了顛簸之苦,朱德只好獨身回國。誰知這一別,竟是14個寒暑!
不到1歲時,小四旬就被忙於工作的母親帶到姨媽和外婆身邊,改名為賀飛飛。在朱敏記憶中,第一次認識爹爹竟是在成都街頭的一幅懸賞「朱毛」人頭像上。「那天,外婆悄悄告訴我,那個『朱』就是你的爹爹。」當時,朱敏覺得心口一熱,見到爹爹成了她最大的願望。隨後國共關系開始惡化,國民黨特務四處打聽朱敏的下落。「一天,姨媽突然被國民黨警察抓走,幸好她一口咬定我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才使我倖免於難。」然而,躲過一劫的朱敏,卻不知母親已離開人世。「家裡的不安氣氛越來越濃,外婆也不敢留我了。」沒過多久,鄧穎超秘密來到成都,接走了14歲的朱敏。
那年,朱敏才在革命聖地延安,初次與爹爹相逢。「坐在馬車上,還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延安風情,就看到遠遠的土墩上站著一位中年男人,直覺告訴我,他就是爹爹」。14年來的委屈和不解,朱敏頓時全忘記了,她大喊著:「爹爹……爹爹……」朱敏至今對那一場景記憶深刻,她說這是她人生當中最難忘的。
集中營里的「紅櫻桃」
前些年,一部名為《紅櫻桃》的電影非常熱播。影片講述了中國女孩楚楚在德國法西斯集中營的悲慘遭遇。這部影片主人公的原型便是朱敏。雖然電影有許多藝術加工,但朱敏的實際經歷比起電影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段非比尋常的經歷中,有一個日子非常奇特,幾次成為朱敏命運的轉折,那便是1月30日。
1941年1月30日,朱敏告別團聚才1個多月的爹爹,赴蘇聯學習。到莫斯科後,朱敏使用了化名「赤英」。一是防止暴露身份,二是「赤」代表紅色,紅色英雄,也是爹爹對女兒的希望。誰也料想不到,「赤英」這個名字不僅登記在蘇聯伊萬諾沃第一國際兒童院的花名冊上,也登入了德國東普魯士納粹集中營的囚徒名單中。
剛到蘇聯,朱敏因水土不服,引發哮喘,被送到位於蘇聯南方白俄羅斯明斯克的少先隊夏令營療養。一夜之間,德軍突然入侵蘇聯,正在療養院的朱敏和其他20個來自各國的孩子淪為德國法西斯的小囚徒。
在蘇聯被囚禁兩年後,1943年朱敏和另外5個小姐妹被德軍押上悶罐火車,送往德國境內的集中營。德軍像驅趕牲口一樣把囚徒們拚命往悶罐車里塞。車廂里臭氣熏天,有人呻吟,有人哭泣。朱敏開始發高燒,但如果讓德國鬼子知道了,他們准會把她扔下車。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給朱敏喂水,她吃力地睜開眼睛,是一個蘇聯紅軍。他對朱敏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牲口一樣,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勝利!你還要回到你的祖國,你的爹媽還在那裡等著你!」
在集中營里,朱敏整天面對的就是發霉的黑麵包,還時不時要親眼目睹法西斯屠殺猶太人的慘狀,她的心一次次被人間慘景震憾著。保護自己的最重要手段,便是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絕對保密。在集中營里,朱敏從不說一句中國話,更別說提及中國八路軍了。因此,幾年集中營生活過去,朱敏因為長期的沉默,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直到現在說話還是不清晰。
現在,朱敏的脖子上可以看到一條長3厘米的疤痕,這是集中營在她身上留下的「永久紀念」。在集中營里,朱敏患了頸部淋巴結核,最後結核塊潰爛,膿血糊滿了衣領。德國醫生像對待貓狗般,壓住朱敏的頭,沒有消毒,沒有麻醉,一刀割下去,生生把膿血硬擠了出來。猶如酷刑的治療結束後,朱敏脖子上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在朱敏家裡,珍藏著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3個稚氣未脫、身著連衣裙的小女孩,她們胸口上都別著一塊小牌子,站在當中的便是朱敏。每當看到這張照片,朱敏都會百感交集,因為這張小小的照片記錄著德國法西斯最殘忍的本性。
那是3年後,又是1月30日,朱敏和幾個小夥伴正在放風,一個德國看守拿著照相機走了過來,面容和善地表示要替她們照相。她們在鏡頭前露出真誠的笑容,然而突然間,德國看守臉色一變,把相機放在地上,說姑娘們是在嘲笑他們。他們舉起鞭子向幾個姑娘狠狠地抽了過去。瞬間,難得展露的笑容被抽得粉碎,留下的是屈辱和仇恨……幾天後,這位德國人竟然把洗好的照片送給她們,他一邊誇姑娘們可愛,一邊摩挲著手中的皮鞭。朱敏一言不發,滿心只有恐懼。
時間熬到了1945年,集中營里時常傳來槍炮聲,朱敏天天盼望蘇聯紅軍快一點打過來,救她們脫離苦海。1月30日,朱敏和難友們發現集中營所有的大門都敞開著,四周寧靜得可怕。她們意識到德國人逃跑了,苦難結束了。她和難友們開始瘋狂逃跑。在波蘭的一個小鎮,發著高燒、昏迷不醒的朱敏,被一個曾為德軍做俄語翻譯的蘇聯男人發現了,長著東方面孔的她,被當作與蘇聯紅軍談判的人質帶了回去。幾天後,朱敏被送到了蘇聯難民收容站。
「爹爹是老中醫」
「你叫什麼名字?」
「赤英。」
「父母在哪裡,做什麼工作的?」
「爹爹是中國的老中醫,送我來蘇聯療養,我被從蘇聯南方抓到這里。」
出於本能的自保,朱敏獲救後,面對蘇聯紅軍的問詢,仍是不變的回答。然而,每當提起中國,女孩就忍不住流淚。這位神秘的中國女孩,引起了收容站一位新政委的重視,他多次與朱敏交談,告訴她戰爭的情況,蘇聯的情況,中國的情況。
「我是中國八路軍總司令朱德的女兒。」終於有一天,百感交集的朱敏,鼓足勇氣脫口而出。
政委愣住了,連連驚叫:「天哪!這么重要身份的孩子,居然沒有被德國鬼子發覺!居然可以活著走出集中營!簡直是個奇跡!是個奇跡!你知道嗎,因為你活著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德國佬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去追悔啊!」
不久,斯大林的一道急令飛往波蘭境內:立即護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到莫斯科。1946年1月30日,朱敏乘坐戰後第一列從波蘭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抵達莫斯科火車站。一封沉甸甸的信,遞到了朱敏手中。離別4年後,輾轉收到爹爹的第一封來信。爹爹在信中解釋,在蘇聯衛國戰爭中沒有打攪蘇聯政府,所以沒有及時找到女兒的下落,讓女兒受了許多苦,希望女兒原諒……信看完後,淚水濕透了紙背。
蘇聯結束戰爭後,擺在朱敏面前的是兩條路,回國或是繼續在蘇聯求學。雖然很想回國看望爹爹,但朱敏卻選擇留在蘇聯。她不能兩手空空而歸,不能給爹爹丟臉。
1950年,朱敏趁大學暑假回國探望爹爹,這距上一次的離別已有10年之遙。見到女兒時,朱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嘿嘿地笑著。對於那段集中營經歷,朱敏幾乎沒有提及,爹爹也不多問。作為職業軍人,他知道法西斯的野蠻與殘酷;作為爹爹,他更對女兒所受的痛苦感同身受。
朱德家的平民教育
在朱敏眼裡,爹爹是威嚴的元帥,舉手投足都是軍人的剛毅與冷靜;爹爹也是慈愛的長者,言談舉止流露著柔情與細致。朱敏剛回國參加工作時,她的第一個孩子來到人世。年近70歲的朱德當上了外公,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朱敏還記得,爹爹小心地把嬰兒托在手掌上,戴著老花鏡,仔細地端詳,久久不肯放下。朱敏從此更懂得了爹爹,讀懂了他熾熱的內心。
朱敏本以為自己剛生完孩子,爹爹會讓他們一起住在中南海的家裡,可是他卻硬把朱敏趕到了北師大集體宿舍。那是一間只有12平方米的房間,朱敏一家在這里住了4年。之後,他們搬進了一座上世紀50年代建成的宿舍樓,一住就是40載。直到上個世紀90年代晚期,在有關部門的關心下才調換到了如今居住的房子。
不光是朱敏和劉錚,就連他們的6個孩子也接受了爺爺的平民教育。1960年,朱敏的大兒子和二兒子相繼上學,學校離家有好長一段距離,朱敏心疼,就在司機面前嘮叨這件事。可是,事情讓朱德發現了。第二天,朱德推著一輛三輪自行車走了過來,「自行車難看,同學們會笑話。」孫子不樂意了。朱德也不生氣,笑著問:「爺爺大還是你們大?爺爺大,才能坐4個輪子的車;你們小,就只能坐3個輪子的。」孩子們被逗樂了,歡歡喜喜地去了學校。
由於自己的豆蔻年華在殘酷的戰爭年代粗糙地度過,朱敏特別希望生個漂亮的女兒,讓自己失去的一切能在女兒身上得到實現。可是一連生了4個男孩後,直到第5胎,她才有了一對龍鳳雙胞胎,圓了自己的夢。
「孩子們現在都獨立了,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朱敏與劉錚已經共同走過50多個春秋,在評價與老伴的婚姻時,劉錚說:「我比較活潑,愛活動;她穩重,不願到處轉。她一生都在北京師范大學教書,在教育事業上貢獻比較大。」對老伴贊不絕口的劉錚也有自己出色的履歷,他曾在中國駐蘇聯大使館工作了兩個任期,還曾任外交部歐洲司處長、禮賓司處長。1984年,劉錚離開外交部任職於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歐洲部主任,並在這一職務上離休。
「我和朱敏的這一生,她改變我更多一點,誰讓她身體不好呢。我要當好她晚年的拐棍和眼睛,攜手共度晚年的平民生活。」劉錚無限感嘆地說道。
她是郭柯宇演.
明星檔案
郭柯宇,北京人,17歲時因在電影《紅櫻桃》中扮演楚楚,奪得了百花獎「最佳女演員」稱號。愛好看書,聽音樂。電視劇作品有《太陽鴿》、《天使的翅膀》、《青春鳥》、《真情三人行》、《永遠十八歲》、《生活秀》、《生死之戀》等。
Ⅶ 朱德唯一女兒:身陷德軍集中營近4年,為保存一枚紀念章九死一生
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勝利70周年的日子,這一天對於全世界的人民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一天,更是值得紀念的一天,1945年以前,全世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法西斯成了極端恐怖的代名詞。
而在此時,對於一個中國女孩也是極不尋常的一天,從1941年到1945年,將近四年的時間,她被關進了德軍的集中營,遭受著折磨和摧殘,但是她卻為了信念,為了自己的信仰,冒著極大的風險,貼身保存了一枚列寧勛章,這個女孩便是朱德元帥唯一的女兒朱敏。
1995年,朱敏獲得了俄羅斯頒發的衛國戰爭勝利50周年的紀念章,2009年的4月13日,離開人世。
朱敏的一生,是幾近坎坷的一生,作為開國元帥的女兒,自己的童年似乎註定了和別人的不一樣,14歲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相聚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去了蘇聯,一去便是十年,在這十年的時間里,誰也無法想像朱敏遭遇了什麼。
朱德和朱敏的母親相識在上海,他們在德國共同學習的時候,那個愛情的小結晶正在慢慢長大,1926年,他們離開了德國前往蘇聯,朱德進入了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求學,將要臨盆的妻子則在莫斯科的一個小村莊。不久生下了一個小女孩,此時的朱德已經40歲,不惑之年的男子,終於有了生命中第一個孩子,是件多麼開心的事情,朱德給這個女孩取名 "四旬 "。
朱德多想永遠留在妻女的身邊,過幸福的生活,只是,生在亂世,身不由己。
這一年,為支持北伐戰爭,黨中央決定調一批優秀的人來國內參戰,朱德終於有機會實現自己報國的理想,為了國,也為了以後全國人民有更完整的家,他忍痛離開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兒,這一別竟是14年。
到來第二年夏天,賀治華將女兒送到來從成都趕來中蘇邊境的妹妹手中,徹底和朱德分道揚鑣,而小四旬便在姨媽和姥姥身邊並改名賀飛飛,過了個比較開心的童年。
逐漸長大的朱敏第一次見到父親的畫像還是在街頭,一幅懸賞"朱毛"的畫像上,朱敏回憶: 外婆悄悄告訴我,那個"朱"就是你的爹爹。" 當時的朱敏,心裡肯定是開心的,已經十二歲的,從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看到街頭的畫像的那一刻是那麼的親切,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自己的父親。
後來,經過多方打聽,周恩來和鄧穎超夫婦找到了朱敏,長相英俊帥氣的周恩來給少年時期的朱敏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並且驚訝地對鄧穎超說 "這個孩子多像朱老總" 。那個時候的周恩來就想把小朱敏接到朱德的身邊,只是當時她的身體羸弱,外婆知道延安離四川簡直是天和地的距離,自己捨不得讓外甥女離開自己,周恩來夫婦只能向他們要了一張小朱敏的一寸照片,那是她穿著學生裝的照片在成都的一家照相館照的,而且,照片只有一寸,周恩來拿在手裡說 "照片太小了,你爹爹要戴老花鏡才能看清楚你的模樣 "。一直到了朱敏14歲的時候,鄧穎超來到了成都,接走了朱敏和她的表妹。
進了延安,朱敏知道自己和父親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十四年從未見過的父親到底長什麼樣呢?她開始到處探尋父親的身影,這個時候,站在土墩上的一個中年男人進入她的視線,這個男人高高大大,穿著八路軍軍裝,腿上打著綁腿,直覺告訴朱敏,她就是爹爹,她計劃思考了一路,見到父親是什麼樣子的反應,瞬時間腦子變成了一片空白,不自覺脫口而出 "爹爹......,爹爹......"
朱德一眼便認出了女兒,他跑過去,一把將女兒抱下了馬車,此時朱敏和朱德可能在相認之前早就腦補了無數次父女相認的場景,見到彼此的時候可能有說不完的話,但是此時,千言萬語都化成了淚水,朱德抹去女兒眼裡的淚水,可是又不斷流了下來。
朱敏多年以後回憶道:
而在朱德自己隨身帶的筆記本里,朱敏發現了父親筆記本里夾著的照片,那是自己剛出生不久在莫斯科照的,雖然照片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泛黃,但是它仍舊整潔地在朱老總的筆記本里,那是父親對朱敏深沉的愛。
父女相見的第一個晚上,朱敏仔細觀察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長長的眉毛,隱隱約約的胡茬,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是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相聚的日子也總是短暫的,朱敏和朱德在延安過了一個春節,又再一次面臨和父親的分別,只是,他們都沒想到,此次的分別竟然有十年之久,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朱敏在這十年之間經歷了什麼樣的生活。
那天中午吃完飯後夢,朱德坐在床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本書,遞到女兒手裡,那是一本介紹蘇聯國際兒童院的書 ,並詢問女兒,長大以後想干什麼,而朱敏想也沒想便說想當八路軍,可是朱德問女兒,打完仗之後呢?朱德告訴女兒,我們不可能一直打仗,新中國建立後,我們應該做的是建設祖國,那個時候需要大量有知識有文化的專業人才。 他告訴朱敏,她將要和毛澤東的女兒嬌嬌一塊去蘇聯學習,並且20歲以前不許談戀愛,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後來朱敏回憶說:
可能每一個苦難開始之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罷。朱敏便是如此,去了蘇聯,便是自己苦難人生的開始。
1996年上映的一部《紅櫻桃》讓更多人知道了在德國集中營中人們的遭遇,而劇中的楚楚,在那個時期的悲慘遭遇,讓人回憶起了那個吃人的年代,殊不知,女主人公楚楚的原型便是朱敏。
藝術的再創造,總會有虛構的地方,但是朱敏在這個時期的經歷,和電影情節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部感動無數人的影片,讓人們知道了發生在朱德女兒朱敏身上的悲慘遭遇,那是法西斯犯下的惡行。
那是1941年1月30日,朱敏和父親相聚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又要分離,前去蘇聯學習,到了蘇聯以後,朱敏用了父親給自己取的名字 "赤英 ",赤代表紅色,英的阿彪英雄,父親希望女兒在蘇聯學習的日子,也應該像一個戰士一樣去戰斗,自己是一個小小女英雄。赤英這個名字跟隨了她好多年,不僅僅在蘇聯兒童院的名冊上,更是在德國東普魯士納粹集中營囚徒的名單上。
雖然自己出生在莫斯科,但是初到蘇聯的她,仍舊水土不服,加上自小體弱多病,引起了一系列的疾病,6月21日,兒童院將朱敏送到了一個夏令營療養院療養,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朱敏便陷入了更大的苦難之中, 一夜之間,她和療養院的其他孩子成了法西斯的囚徒。
在當地囚禁了兩年以後,朱敏和其他幾個小姐妹被押上了悶罐火車,德軍像攆牲口一樣,把孩子們趕上去,緊緊貼著,不能挪動身體,不到一天時間,那個火車就像是電影中集裝箱那樣,臭不可聞,此時的朱敏,已經發燒生病,但是若是讓德國人發現,恐怕不是被丟掉就是被殺掉, 此時一位蘇聯紅軍在照顧著朱敏,她激勵她,一定要活下去,即使像牲口一樣,只要活下去,就會有勝利的希望。
進入集中營後,每次都會面臨新的問題,而朱敏每次都會逢凶化吉,進入集中營前,每個人都要換掉自己以前的衣服,沒收攜帶的物品,此時朱敏身上有一支父親送的派克金筆,筆帽上還刻有朱德的名字,幸運的是,德國人不認識漢字,只是父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被德國人沒收了。
還有一件特別珍貴的東西,便是縫在口袋裡的一枚列寧紀念章,鋼筆不見了,這個紀念章必須要自己留在身邊,它能時刻激勵自己撐下去。為了保存這枚紀念章,朱敏將它含在嘴裡,舌頭下面,這個明智之舉,使她躲過了滅頂之災,只是,為了保存這枚紀念章,朱敏的嘴被上面的別針深深扎了很多口子,嘴裡都流著血。
在集中營里,朱敏整天面對的就是吃發霉的麵包,和其他的囚犯一樣做苦力,時不時挨打,甚至不只一次親眼目睹了法西斯屠殺猶太人,看到如此殘忍的德國人,他們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怪物,而朱敏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護好自己,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在集中營,朱敏從來不說關於八路軍的任何事情,長期的沉默幾乎使自己喪失了語言功能,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頭發脫落,身高再也沒有長過。
朱敏的脖子上有一個永遠不能抹去的疤痕,這條疤痕長約三四厘米,這是德軍給她留下永遠的傷痛,那一年,她得了頸部淋巴結核,因為得不到治療,結核快速潰瘍,衣領不斷摩擦,加劇了潰瘍,不斷發燒,生病,德軍看到後,將她帶到醫務室"治療",說是治療,其實就是把她當小白鼠實驗,將朱敏的頭惡狠狠地按在病床上,沒有麻醉,沒有消毒,他們猶如惡魔一樣,將刀子切向她的結核瘤,出來之後,她的結核瘤並沒有治好,反而加重,幸運的是,她活下來了,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她要活下來,要等到勝利的那一天,要和只團聚了一個月的父親永遠在一起。
除了這道永久的疤痕之外,朱敏的家中有這樣一張照片,照片中有三個小女孩,其中那個東方女孩便是朱敏,這張照片也成為朱敏關於童年最殘忍的記憶。
1944年1月30日中午,朱敏在和幾個小夥伴放風,一個德國士兵拿著相機走過來,想要替他們拍照,幾個小夥伴看到兇狠的德國士兵原來也有和善的一面,對他露出了真誠的微笑,而德國士兵卻說孩子們嘲笑他,瞬間就拿起鞭子對幾個孩子拳打腳踢,美好的瞬間永遠定格在照片里,而相片背後卻是德國人的惡行,幾天後,德國人將相片給了她們,一面誇他們可愛,一面揮舞手中的鞭子,而朱敏眼裡,只有恐懼,
他們在德軍的集中營里遭受非人的待遇的同時,還要給敵人做苦力,朱敏等人雖然身在敵營,但是自己仍舊和敵人斗爭。
她知道子彈不能受潮,朱敏在裝子彈的時候,會偷偷和夥伴們往裡面吐口水,這樣,沒用的子彈多了,殺傷力也會減輕不少。
隨著新年鍾聲的敲響,迎來了1945年,此時,蘇聯紅軍勢如破竹,不斷反殺,集中營中的人也似乎迎來了自由,他們這幾年當中無時無刻不盼望著蘇聯紅軍能夠快點到來,快點把受難中的人們解救出去,1945年的1月30日,集中營中的夥伴們發現大門敞開著,四周圍也沒有了德國人的身影,他們意識到,是德國人都跑了,蘇聯紅軍贏了,他們終於得到自由了。他們下意識往德國人的倉庫里跑,經過幾年非人的待遇和生活,他們最想的還是吃一頓飽飯,而德國人的倉庫里有豐盛美味的食物。
很快朱敏和幾個小夥伴害怕德軍回來,便匆忙離開了集中營,他們決定要去蘇聯,他們在幾個月的時間里,都是在流浪中度過的,白天會往蘇聯的方向跑,晚上就露宿野外,偶爾還會遇到炸彈在他們身邊爆炸,幾個月的時間里,都是九死一生的。
朱敏天生體弱多病,在往蘇聯逃亡的路上,自己也因為高燒不起和夥伴們走散,後來一個為德軍做翻譯的蘇聯人看朱敏是東方人的模樣,便以他為砝碼,和蘇聯紅軍談條件,幾天後,朱敏被送到了難民收容所。
在這里,朱敏也不敢鬆懈,她是中國人,她是朱德的女兒,萬一碰到敵人怎麼辦。她對外宣稱自己叫赤英,父親是中國的老中醫,送她來蘇聯療養。
她在蘇聯的難民收容所待了幾個月,直到新的領導的到來,多次盤問朱敏的身世,幾次和她交談,逐漸得到了朱敏的信任。當說起中國的時候,朱敏熱淚盈眶,經過政委的教導,朱敏也逐漸對她敞開看心扉,敘說了自己孤苦的漂泊的生活,她告訴政委: 我是中國八路軍總司令朱德的女兒 。
面對這個消息,政委不免驚訝,在集中營里好多年,德國人竟然沒有發現這中國女孩竟然是朱德的女兒。朱敏也從政委這里得知,蘇聯的領導人也在尋找自己,最後斯大林下令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去莫斯科,1946年,朱敏終於坐上了開往莫斯科的列車,得知消息的朱德將軍也在第一時間給女兒來信,這是朱敏時隔四年第一次收到父親的來信,不知不覺中,淚水早就打濕了一頁頁信紙。
蘇聯戰爭結束以後,朱敏面臨著兩個選擇,是繼續在蘇聯求學還是回國,雖然她想念父親,但是在國外這么些年,自己身在集中營,除了遭受了很多苦難,卻沒有學到很多知識,她決定先留在蘇聯,苦學俄語,捷克語,波蘭語還有德語。而當她再次給父親寫信的時候,中文已經忘得差不多,隨著朱敏越來越熟練使用俄語,而忘了漢語的時候,朱德希望女兒可以回國,邊學習邊治病。1949年她考入了列寧教育學院,1950年,趁暑假回國看望父親,這已經是她離開的第十年了,見到女兒的時候,朱德沒有特別的激動,只是自己嘿嘿傻笑,而眼睛裡早就濕潤了。
朱敏回國工作的時候,朱德已經是年近70的老人,而朱敏一直任教於北京師范大學,為祖國的教育事業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年輕時候受過太多磨難,朱敏身上也落下很多病根,在下鄉勞動的時候,一場眼疾襲來,右眼失去了復明的希望,右眼徹底在她的眼睛裡消失,作為父親,自己除了內疚自責,還經常激勵女兒,一隻眼睛也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後來朱敏安上了假眼。70歲的時候,她和丈夫散步被自行車撞到了,一次小小的意外卻導致了她胯關節骨折,只能用人造關節,而這些,都是她曾經在集中營留下的後遺症。
199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勝利50周年紀念日,俄羅斯政府也在這一年頒發了在衛國戰爭中為二戰作出貢獻的人,而在我們中國,有18人被授予勛章,其中一枚便給了朱敏,她在衛國戰爭中不畏強暴,嚴守身世,自己身陷囹圄的情況下,活了下來,回到莫斯科的事跡。
朱敏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也是苦難的一生,盡管朱敏已經去世多年,但是這種不嬌柔,不驕傲,穩重,還有為祖國做貢獻的精神,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Ⅷ 招待外賣員電影女演員承賀是誰
楊怡。在招待外賣員電影中,著名韓國女演員在劇中飾演楊怡,該劇主要演了一個女主角從小受欺負,長大事業不順,後來當一個外賣員成為職業殺手的故事。
Ⅸ 朱德聽聞女兒病危,為救其性命下令動用特權,事後立即寫檢討信
朱德的一生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中國近代革命和奮斗的縮影 。
從參加辛亥革命,到反袁世凱、段祺瑞;
從遠赴德國尋求共產主義並加入中國共產黨,到參與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
從新中國成立之後到二十多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實地調研,成為向中央撰寫調研報告最多的人。
朱德一生戰功赫赫,又始終腳踏實地,在中國共產黨人前行道路上披荊斬棘,始終堅定方向,被周總理譽為「 20世紀中國革命的里程碑 」,毛主席也稱贊他為「 人民的光榮 」。
然而人非聖賢,朱德元帥一生中也不是沒有過徇私的時候。
他唯一一次動用特權搞「特殊化」,就是為了救下自己一生歷經磨難的女兒——朱敏的性命 。
朱敏是朱德的唯一一個女兒。
在朱德坎坷的婚姻生活中曾經先後出現過六位女子,她們有的在戰亂中與朱德失散,有的病逝,也有人為革命而犧牲了。
朱敏的生母是朱德的第四任妻子賀治華,也是唯一一個與朱德離婚的女人。
(一) 懵懂之時,父母離異
1926年4月18日, 朱敏出生於莫斯科郊外的一個農莊裡。
在她出生前不久,朱德剛剛因為從事革命活動而被德國反動政府驅逐出境,不得已帶著懷孕的妻子來到蘇聯, 迫於形勢只能將妻女安置在一個農庄中 。
比朱德小17歲的賀治華原本是四川開江縣女子中學的一名教員,在當時因美貌出眾而被稱為「開江之最」。
最早她也是一名有志女青年, 因崇拜當時已經在革命中立下赫赫功勞的朱德而嫁給了他。
但是婚後不久賀治華就發現朱德並不浪漫,不符合自己對於完美愛人的期待, 早在德國時,她對朱德的態度就日漸冷漠。
朱敏出生時,朱德已剛好40歲, 老來得女的朱德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並根據自己的名字給女兒起了名字「四旬」 。
但是女兒的到來並沒有改變賀治華對朱德的印象,兩人的夫妻關系瀕臨崩潰。
因為嫌棄朱德所起的名字土氣,賀治華還將女兒的名字改成了「菲菲」。
1926年5月,朱德接受黨中央的任務,回到四川做軍閥楊森的統戰工作,賀治華並不願意和朱德一起離開。
當時的她已經不再將革命理想作為自己的第一目標, 而是更加希望能夠過上物質生活豐富,愛人又浪漫的生活 。
不得已,朱德含淚離開了自己剛滿月的女兒,並給妻女留下了充足的生活費用。
然而在朱德離開後不久,賀治華就與一位在莫斯科東方勞動者大學讀書的青年戀愛了。
為了沒有女兒「礙事」, 她讓妹妹將不滿周歲的女兒接回了四川成都,改名為賀飛飛。
自己則在莫斯科與男青年結婚,她與朱德的婚姻也從此刻結束了。
後來,賀治華還曾因為賞金背叛革命,導致羅亦農被捕。
從朱敏記事開始,她的童年裡就沒有父母的身影: 朱德因革命活動常年奔波在外,周轉在各國、各地之間;母親賀治華則為了自己的愛情和享樂沒有承擔起撫養責任。
朱敏被小姨帶回成都後,一直是由外婆撫養長大的。
在《我的父親朱德》一書中, 朱敏直言自己「常常怨恨母親」。
(二) 出國求學,深陷敵營
雖然朱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朱德,但 由於當時國民黨對共產黨人的圍剿和追殺無處不在 ,朱德雖然很想將女兒接回自己身邊,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直到1938年國共抗日統一合作戰線形成之後,在周恩來和鄧穎超夫妻的不斷尋找下, 12歲的朱敏才第一次見到了父親的同志們。
但當時一手拉扯她長大的外婆捨不得讓嬌嬌外孫女跟著她的父親四處周轉,受奔波之苦, 沒有同意周鄧夫婦將朱敏帶走與朱德團聚 。
直到兩年後鄧穎超再次來接她,外婆才勉強點頭同意。
就這樣,1940年年底, 已經54歲的朱德終於再次見到自己闊別14年的女兒,14歲的朱敏也終於見到了自己一直有所耳聞的生父。
團聚的時光只有一個多月,1941年1月30日, 朱敏和其他革命家的孩子一起被送到了莫斯科國際兒童院學習,這也是保護他們遠離戰爭的一種方式 。
對於這次莫斯科之行,朱敏最早是比較興奮的,這畢竟是她的出生之地。
為了防止身份暴露,朱德將朱敏的名字改成了「赤英」,是紅色英雄的意思。
但是莫斯科之行對於這群孩子來說並不是一次幸運之旅,而是十足的磨難。
電影《紅櫻桃》中的小女孩楚楚,就是 以朱敏和另一個女孩為原型塑造的。
在電影中,楚楚的父親是為國犧牲的戰士,她在夏令營中被德軍抓住,很多孩子死在了德軍的折磨中,楚楚則因為好皮膚被一個瘸腿軍官看中了。
這名軍官自詡為「藝術家」, 他在女孩的背上留下了納粹鷹徽的巨幅刺青,遍布了女孩整個背部。
栩栩如生的刺青使得楚楚成為了將軍最滿意的「作品」,這卻成為了楚楚一生的恥辱, 為了保住她背後的刺青,她甚至不能死去。
在被營救之後,因為刺青的存在,楚楚也成為了其他人恐懼的對象。
故事的最後,楚楚接受了一次成功率很低的植皮手術,而她背後的刺青一旦取下就會成為一座紀念 歷史 的「豐碑」。
經歷五年的時間,各國專家會診之後, 手術還是沒能成功,主人公楚楚回國之後一生未嫁,於1990年去世。
作為楚楚的原型人物之一,朱敏雖然沒有經歷刺青,但她在集中營中所受到的苦難有過之而無不及。
1941年6月21日,她因患哮喘病被送到白俄羅斯的一個夏令營中養病, 剛到達不久,夏令營中的其他20個孩子就都被德軍俘虜,並在當地被囚禁了兩年時間。
1943年,朱敏和另外五個年滿14周歲的女孩一起被德軍押送前往德國東普魯士納粹集中營。
在被押送的悶罐車中她發了高燒,險些喪命 ;在進入集中營的搜身中, 父親送給她的派克鋼筆也被搜走了 。 只有一枚列寧紀念章被她含在嘴裡偷偷保存了下來。
不得不說,朱敏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那隻派克金筆上有著朱德的名字,若不是負責搜查的德國看守不懂中文,她一定活不下來。
從1941年6月到1945年1月30日, 朱敏作為德軍俘虜,度過了整整三年半的時光,其中有近兩年時間是在集中營中度過的。
14-18歲本應該是一個女孩最美麗的年華, 朱敏的這段時光卻成為她一生難忘的磨難和恥辱,還有她後半生大半病痛的來源。
在這里她們每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經常看到德軍殘忍殺害猶太人的恐怖情景,隨時有可能被德國看守用皮鞭抽打,即便是生病了也得不到很好的醫治……
在集中營中的生活讓朱敏的手磨得像矬子一樣粗糙;為了保護自己,她三年多很少說話,以致於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因為只能吃發霉的黑麵包,她的頭發大把大把地脫落,個子再也沒有長高過一厘米。
朱敏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德國醫生唯一一次給她「治病」 ,那是因為她頸部淋巴結核發生了潰瘍,膿血糊滿了衣領,看守才不得不將她帶去治療。
然而那些醫生直接用剪刀,硬生生將膿血擠了出來,甚至沒有給小女孩打上一針麻葯。 這樣的「治療」讓朱敏的潰瘍面積進一步加大,也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三厘米長的,再也無法褪色的疤痕。
集中營里的孩子們也並不是沒有努力斗爭。
她們的工作是每天裝填子彈,在戰爭後期法西斯節節敗退時,她們的工作量也更大了。 但是孩子們也意識到了當時的形勢,她們開始向子彈盒裡吐口水,以求讓子彈受潮變成啞彈,一天下來每個孩子都是口乾舌燥的。
1945年1月30日清晨,德軍撤離了這個集中營,並且在撤退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做一次大屠殺, 朱敏就這樣幸運地活了下來。
接下來是長達幾個月的流浪,幾個從集中營里逃出來的孩子白天向東方奔跑,晚上風餐露宿。 在漂泊到波蘭的一個小鎮後,朱敏因為發燒與同伴們失散了,並被送到了難民收容所。
習慣了保護自己的朱敏在收容所里依然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在廚房裡幹活。
幾個月後,這個收容所里來了一個新的政委,他判斷朱敏應該是一個中國人,於是花了很長的時間盤問朱敏的身份。
最開始朱敏謊稱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老中醫,在政委反復多次和她交流,並告訴她抗戰即將勝利的時候,朱敏才終於流淚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朱德元帥的女兒。
這名政委大呼這是一個奇跡。 確實,元帥之女這樣的身份沒有被敵人發現,最後還活了下來確實是一個奇跡, 其中既有朱敏的謹慎小心,也有相當的運氣因素。
政委告訴朱敏,當時蘇聯最高統帥部下了大力氣尋找朱敏,要求「 解放一個城市,尋找一個城市 」。
1946年1月30日,闊別家鄉五年,歷經無數磨難的她乘坐第一列從波蘭開往莫斯科的火車,回到了她五年前本應該過來學習的地方。
在國內的朱德元帥聞訊後寄來了一封信,表達了對女兒的歉意—— 由於這幾年蘇聯也在進行衛國戰爭,所以他一直不願意因私人原因打擾蘇聯政府,沒想到讓女兒受了這么多苦。
在信的最後朱德元帥寫道:他希望女兒可以原諒父親。
讀信後,這個挺過了三年多集中營時光的女孩崩潰大哭……
為表彰朱敏在衛國戰爭期間嚴守身世,避免了成為法西斯方面的棋子,為蘇聯衛國戰爭做出了重要貢獻, 在1995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紀念日時,俄羅斯政府向她頒發了一枚葉利欽親筆簽名的紀念獎章,也算是對她在集中營中所經歷的苦難的一個交待。
在朱敏晚年時,她的書桌上常年擺著兩枚紀念章, 一枚是1995年所獲得的紀念獎章,另一枚是1943年她藏在舌底留下的列寧紀念章。
這兩枚紀念章,是她一生中最苦難日子的見證和記錄。
(三) 堅持求學,回國任教
1946年回到莫斯科後,盡管十分思念家鄉,思念仍在前線戰斗的父親朱德,朱敏仍然選擇了留在莫斯科完成未盡的學業。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因為她始終牢記當初父親送她來到莫斯科時所說的話: 「你到那裡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回國多做貢獻。」
憑借相當頑強的毅力,朱敏在最開始的兒童院堅持學習知識,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掌握了俄文,後來轉到另一所學校學習中學課程。
1949年, 朱敏完成了所有的中學課程並考入了莫斯科列寧師范學院 。
1950年,上大學的她在暑假期間回國探望父親, 距離父女二人上次相見,已經又過去了十年時間。
在俄羅斯生活的10年裡,最開始為了隱瞞身份,後來為了盡快開始學習,朱敏很少使用漢語,對於漢語的記憶也越來越少,以致於後來給父親寫信都是通篇俄文。
直到有一次朱德寫信強調不能忘記自己的母語,她才重新開始學習漢語。 後來朱敏笑稱自己在與別人交談時經常會冒出幾句俄語,即便在回國之後,她的俄語也要比漢語流利一些。
1950年毛澤東和周恩來在蘇聯訪問期間曾專門將朱敏接到了他們下榻的斯大林別墅。
面對毛主席對她未來打算的征詢,朱敏表示自己願意學成之後再回國,並談到自己決心選擇教育專業。
毛主席當即稱贊道: 「當老師很有意義, 社會 主義建設是需要大批優秀教師的。」
1953年朱敏回國, 成為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俄語系的一名教授 。朱敏時年已經27歲,父親朱德已經是將近70歲的老人了。
就在剛回國工作的時候,朱敏剛好生下了第一個孩子,朱德也在古稀之年終於當上了外公。
原本,她希望能夠在家裡多陪伴父親一段時間,享受祖孫三代的天倫之樂,但是朱德嚴肅地對她說: 「你回來的任務是為祖國做貢獻,而不是做孝子賢孫。」
被父親趕到北師大集體宿舍居住的朱敏不太能理解父親的做法,一度耍起了小性子,賭氣很長時間不回家,直到朱德特意派警衛員將她請回了家。
一進家門,朱敏就看到父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在玩「扎鬍子」的 游戲 ,她的心結一下子就解開了,自此她按部就班地每周只有周日回家團聚,其他時間都住在學校,將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
在北師大宿舍里,朱敏一住就是四十年。
在俄語系做教授並不是很輕松的任務,最開始她教的是俄語新生班,學生的水平參差不齊,她的教學經驗又不足,教學中遇到了很多困難。
但是當時中蘇之間的合作如火如荼, 學生們需要學習俄語才能與蘇聯人交流,盡快地學習和了解先進技術。
為此朱敏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並且從不擺元帥之女的架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與學生融洽相處,並從自己的事業當中獲得了快樂。
多年後朱敏還會想起父親的教導: 「干哪一行,就要把哪一行搞好。」
在懷念父親的文章中,朱敏寫道: 「我一定要像父親一樣,踏踏實實地為人民工作,生命不息奮斗不止。」 在「四人幫」粉碎後,朱敏迎來了自己工作的第二個春天,並在這時被提拔為教授,繼續著為祖國培養人才的事業。
1986年, 年滿60歲的朱敏退休後也沒有放棄她堅守了三十多年的教育崗位。
80年代中期正值部隊整編,大批幹部戰士轉業復員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這些戰士為保衛祖國奉獻了青春,但是在適應 社會 經濟發展方面有些無所適從。
為此,朱敏提出創建一所專門為部隊戰士和基層幹部服務的成人高等院校。 不久,中國軍地兩用人才大學成立,朱敏本人出任校長。
(四)命懸一線,破例用權
在《我的父親朱德》中,朱敏寫道: 「我深愛我的爹爹,因為他是親人;我又抱怨爹爹,因為他是偉人。」
朱德元帥一生光明磊落,牢記為人民服務,極講原則。即便自己只有一兒一女,也從未讓自己的子女沾自己的光,占國家的便宜。
他唯一的兒子朱琦在鐵路上的工作是從鍋爐工開始的,兒媳婦趙力萍在天津工作了47年都沒有被特權調回北京。
而在北師大宿舍里「蝸居」的朱敏和丈夫劉錚, 即便是一家八口都擠在宿舍樓里,也從沒有讓朱德動用特權換一棟大一點的宿舍,或者乾脆搬出來住。
但是作為朱德唯一的女兒,又是年少時曾經經歷無數苦楚的女兒, 她也是唯一一個讓朱德破例動用特權的人。
事情要溯回到1965年初,39歲的朱敏隨北師大工作組來到了山西省武鄉縣工作。
由於在集中營中長期勞動導致的後遺症,年紀輕輕的她就患上了青光眼,右眼視力已經到了接近失明的程度,高血壓也十分嚴重。
鑒於她的身體情況,學校本來不建議她到山西工作, 朱敏卻表示,身為朱德的女兒不能遇到困難就退縮。
武鄉縣地處太行山麓深山區,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異常難行,朱敏剛剛到此工作時對地形也不熟悉。
某天晚上她摸著黑回家,結果失足滑進了一個山崖之中,當即人事不省。 同行的同事在等了很久之後沒看到她回到住處,這才意識到出了問題,急忙外出尋找她。
在被同事找到的時候,朱敏已經奄奄一息了。
很快她被送到了當地的醫院,但是武鄉縣的醫療條件本身並不好, 當地的醫生在檢查過後表示對朱敏的傷勢無能為力,必須要送到大醫院就診才有可能活下來。
當時我國的基建事業才剛剛起步,沒有如今這樣四通八達的交通網,如果通過 汽車 等方式將朱敏送到大醫院,預計要消耗七八個小時的時間, 朱敏可能在路上就沒命了。
學校的同事們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打電話向朱德求助。
在這天的夜晚,朱德突然接到了來自遠方的電話,對方一開口就是告訴他女兒朱敏的傷勢非常嚴重, 希望他能夠派一架直升機將朱敏送到大醫院。
朱德當時的心就亂了,他自己戎馬一生,在生死邊緣徘徊多次,心理素質相當強大。 但任何一個父親在聽到女兒瀕危的消息時,都不可能鎮定下來。
然而,派一架直升機的要求讓朱德十分猶豫,這絕對屬於動用特權的范疇了,大大違背了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和原則。
但自己的女兒一生中已經經歷太多苦難,如今又性命垂危……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朱德遲遲不做聲,再次強調: 朱敏的病情真的非常非常危急!
終於,父愛戰勝了原則,朱德立即打電話派出了直升機。
兩個小時之後, 朱敏就從武鄉縣被接回了北京,朱德也在寒風中等待了兩個小時,親自接回了女兒並將她送到醫院。
好在手術得以順利進行,朱敏成功保住了性命, 但是右眼還是徹底失明了。
主治醫生都表示, 如果再晚一會兒,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朱德鬆了一口氣,他不後悔做出這個決定,同時他立即提筆給中央寫了一封檢討信。
當然,中央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對朱德作出懲罰。
(五)後記
朱敏前半生顛沛流離,坎坷異常,後半生則始終在我國的教育事業中耕耘,無論是在集中營中謹守身份,還是後來在北師大兢兢業業工作三十多年,她始終表現出了堅強、勇敢以及為國奉獻的精神。
2009年4月13日,朱敏病逝,享年83歲。
在談及朱敏時我們難免要加上「朱德女兒」的標簽, 縱觀朱敏的一生,她也無愧於「朱德女兒」的身份,配得上朱德曾經給她起的名字——「赤英」。
-完-
Ⅹ 賀治華的子女
朱敏,1926年4月18日出生於蘇聯,小名「四旬」,籍貫為四川省儀隴縣,曾改名為賀飛飛。她於1941年被送到蘇聯留學,當時化名「赤英」。同年6月,她被德軍俘虜,直至1945年才被蘇軍解救。她在納粹集中營的這段經歷曾被改編為電影《紅櫻桃》。她也因此於1995年獲得過俄羅斯政府向當年參加蘇聯衛國戰爭的老戰士頒發的紀念獎章。朱敏於1953年畢業回到中國,此後一直在北京師范大學任教。1986年離休後,朱敏參與創辦了中國軍地兩用人才大學(現北京軍地專修學院)。2009年4月13日,朱敏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