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做演員需要哪些條件
做演員需要具備悟性、個性以及審美能力等條件。
悟性。接受了這種的訓練,或者說有比較好的文化修養的時候,悟性就相對的要高一些,文化素養差一些的惰性就要相對的低一些,小聰明可能彌補一些,但是總體上來講,悟性也就是理解力和表現力,和文化修養、專業素質修養是分不開的。
個性。如果天性寡言,多說三個字都覺得累,恐怕干演員不是太合適。沒有一個人的個性是相同的。個性將是支撐你氣質的本原,但不是全部。個性會在自己悟性不斷提高的基礎上變的更加成熟起來。
❷ 季羨林先生的感人事跡
廣華學被石盤水庫冷醒,轉移簡城;憑吊絳溪英魂周克芹,給熱跑,返資陽,閃入空調房,身心涼爽。忽然噔兒一聲,吉大好友酸溜溜簡訊發酵:「嗟乎!國學大師季羨林謝世。」我立刻回敬:「該死了,這個傢伙《牛棚雜憶》噴糞狂吠毛主席時代改造知識分子。我拜周克芹墓,了結二十八年心願,同學開車送歸,現在單位寫游記。」
一下子把友人打啞,酷暑靜夜,醒來清涼,意猶未盡,再打一槍:「小李祖籍甘肅秦安,我想是不是源於隴西成紀,和李青蓮有無同宗之誼呢?我說搞清這個,既是家學又是國學。再者我覺得要以華學取代國學,凡是有關中華的學問都歸它了。任何一國之學都叫國學,咋區別,簡直是名字都錯了,華學是對的。」一石激脫三層皮:「呵呵,爺爺說是西夏李氏後裔,好像又和李闖有千絲萬縷般聯系吧。中暑了,一直昏沉沉的,昨天才沒給信息。」哈哈,我道被打啞,她說是中暑。國語改稱漢語,國文定名中文,這是老早的正名。啊,你這溫室里的弱苗,地北天遠,都中暑輸液好幾回了;我們來自青山綠水間,地南天近,汗瀑迎戰熱浪,免費海洗蒸氣浴,氣爽神清。似此嬌弱生在清末民初,幸虧毛主席身懷大仁,打掉嬌驕二氣,才有巴金百零一、季羨林九十八的可喜壽元;心悅誠服地主動接受改造,鍾敬文講台站到九十七、謝冰心活到九十九,儒將蕭克百齡、呂正操百零四歲還在,從不把農民騰出的上等茅草房稱為牛棚,把機關五七幹校的瓦屋自貶豬圈。牛棚者,抱怨關押牛鬼蛇神的窩鋪也。自稱住過牛棚的知識界都自居精神貴族,工人農民騰空最好的房子免費讓住,他們得好便賣乖,桀犬吠堯。吉大小弟弟小妹妹讀了偽書《牛棚雜憶》,會不會站在無產階級黨和政府對立面,緊握無縛雞之力的饅頭拳,誓欲彎物砸穿地球儀;中國老一輩外國小字輩讀了怪作《豬圈催情》,該不該站在人民群眾對立面,咬牙捏碎原子彈。
人不宜好,懶饞貪占變。憂勞所以興國,逸豫所以亡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些俗語格言是好心腸的古話,奈何骸骨迷戀就是不聽。國故僵屍牙牙學語搖搖學步,導師告訴他自己說自己走,含混了張開嘴再說就明了,摔跤了爬起來殲鬧兆再走就穩了,誰知他不領情,把嚴父慈母參加階級斗爭、生產斗爭和科學實驗三大革命運動的正面引導、挫折教育看作眼中釘肉中刺,安排他見習一下書齋以外的世面,幫助他打開三大知識領域,他卻一口咬定是迫害,出了書,牧師五次接見,吠擊導師的聲音更響了。凡是抵觸改造自身世界觀人生觀宇宙觀者,他們的物質觀都是自私自利,只管個人舒適享受,金錢美女,稍有勞動,輕則大呼小叫,重則祭出虛胖浮腫的濫情悲鳴文學,輔以虛構誇張,軟下疳流著膿杜撰「我控訴」雲雲,社會責任感、民族整體憂患意識在哪裡。
國學哪天起轎,抬轎子的轎夫們不記得,滿塘青蛙瞎起鬨。溫室里的花朵沒有耐心包本整套四書五經連正文帶附註背誦,但是他們會取巧,一邊和你遠程聊天,一邊利用搜索引擎,輸入話題關鍵詞,和你海闊天空,經綸滿腹,天知一半地知完。一個國家民族革命戰爭歲月、社會經濟復甦時期,一國固有之學就消沉,充其量也是常規發展;一個國家民族和地區停止革命、復辟倒退、小修小補以改良冒充革命的時期,國故僵屍就甚囂塵上,癌變出口,說是地方的才是世界的,需要傳播,小有斬獲,就自以為中國文化征服世界了。
任何學問都是可分的:有用之學、無用之學,大用之學、小用之學,急用之學、緩用之學,可用之學、可廢之學,叮屍之學、生肌之學,明智之學、昏頭之學,強國之學、迷魂之學,團結之學、分裂之學,陽光之學、陰謀之學,利人之學、害命之學,通達之學、郁閉之學,前進之學、後退之學,榮身之學、光國之學,救世之學、迷邦之學,興華之學、亂民之學,親民之學、賤人之學,自強之學、自宮之學,一言以蔽之曰為誰讀書。古人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華學是客觀存在的,咋分因人而異,要旨還是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裡,藉助前人智慧,吸取經驗教訓,先改造思想,再改造客氏租觀世界。
人類最初渾朴,沒有階級。私有制起根根發脈脈,生枝枝冒丫丫,學問是各個階層的經驗總結,多半是統治階級的思想。只有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以社會主義公有制為基礎,主人翁通過全心全意維護他們根本利益的人民公僕的領導,黨群同心同德,各界各派為人民服務,這時的華學是堅持馬列主義的。在延安,毛主席寫信給範文瀾,說他以馬克思主義清算經學,這還是頭一回。中國儒家經典需要繼承傳播,其他各家典籍也該保存流傳下去,看你是站在原始人立場去搜集闡釋,還是自命奴隸主戴著花崗岩頭顱去整理分析,或是幻化封建領主去祭奠塗飾,抑或淪陷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政治經濟學格局裡偽裝偷換,甚至站在帝國主義、奴隸主義、封建主義、資本主義、法西斯主義、修正主義、官僚主義立場灌輸蠱惑。電子時代,聽任封資修雜糅的華學怪誕猖獗,放棄馬列毛主義透視華學,不肯消毒,把土洋垃圾當至寶,毀謗古聖與今賢,在上滔滔以為能行,在下期期以為不可。
是鼓噪尊孔讀經奴役人民,愚化百姓,還是高揚馬列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理念教育人民,鼓舞士氣,這是牧師和導師的試金石。山洪秋水,河伯沾沾自喜,聽見東海玄龜陳述汪洋的宏闊,無地自容。私有制一回潮,封資修大雜燴破瓦片裝稀飯要不完了,以為華學同化世界。一切游談無根,遲早撕破畫皮,莫怪遮羞布。剔除糟粕,弘揚民族精神,華學任重道遠。
二〇〇九年七月十三日雁城馬東路大街
❸ 宋元時期的史學、文學、書畫成就有哪些
還有沈括的《夢溪筆談》、郭守敬的《授時歷》等等
沈括
沈括(1031—1095),字存中,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北宋傑出的科學家。他出身於封建官僚家庭,青年時代即在沭陽(今屬江蘇)任主簿,大力修治沭河,灌田70萬畝。宋仁宗時中進士,授職揚州司理參軍,因熟悉天文學,還命其兼管司天改渣蘆監事,負責觀測天象和修訂歷法,提出了與現今陽歷相似的「十二氣歷」。宋神宗時參加過王安石變法運動,時常出京到各地察訪新法實施情況,先後到過兩浙、河北等地,還奉命出使過遼國。每到一地,都留心觀察自然風物和風土人情,隨時做記錄。他由浙江雁盪山的地形,認識了水的侵蝕作用;從太行山岩石中海洋生物的遺跡,推知山東的陸地原為海洋。他博學多才,對科學、技術、文學、藝術和歷史、考古等都有較深的研究。晚年,定居於潤州(今江蘇鎮江),修築夢溪園,舉平生見聞,撰《夢溪筆談》一書。
《夢溪筆談》
《夢溪筆談》是沈括集科學研究、社會考察、文史掌故以至街談巷議、奇聞異說等,兼收並蓄寫作而成的。該書完成於11世紀末。包括《夢溪筆談》26卷,《補筆談》3卷,《續筆談》1卷,共30卷。全書分為故事、辯證、樂律、象數、人事、官政、權智、藝術、書畫、技藝、器用、神奇、異事、謬誤、譏謔、雜志、葯議共17目,609條,是一部綜合性的著作。其中最有價值的是自然科學和科學技術部分,有二百多條,包括天文、歷法、地理、制圖、地質、氣象、數學、物理、化學、水利、建築、冶金、醫葯、農業、動物、植物以及武器製造等,足以反映北宋的科學水平。
郭守敬
郭守敬(1231—1316),字若思,順德邢台(今屬河北)人。元朝天文學家和水利專家。他的祖父郭榮「通五經,精於算數水利」。郭榮曾讓郭守敬拜當時天文、地理專家劉秉忠為老師。郭守敬32歲那年,劉秉忠的老同學張文謙將郭守敬推薦給元世祖。元世祖召見郭守敬,郭守敬面陳發展華北水利的六項建議,每奏一項,元世祖都嘆曰:「任事者如此,人不為素餐矣。」當即授提舉諸路河渠。不久,郭守敬隨張文謙視察寧夏一帶,修復了不少古渠,提升為都水少監。
元朝初期,承用金朝的大明歷。大明歷的誤差已很顯著。至元十三年(1276年),元世祖下令由太子贊善王恂、都水監郭守敬領導,設立太史局,召集南北歷官,修訂新歷。並且命御史中丞張文謙、樞密副使張易主管此事。王恂主要負責歷法本身。郭守敬主要負責儀器和觀測。郭守敬創制了近二十件天文儀器,主持了大規模的測量,他自己也作了許多觀測。經過四年努力,新歷告成,被命名為《授時歷》,於至元十八年(1281年)頒行。就在這一年,王恂病故,當時尚有許多材料尚未整理定稿。郭守敬花了兩年時間,最終寫成定稿。
晚年,郭守敬又轉歸水利工作。至元二十七年(1291年)春,他領導整修大都至通州的運糧河,經一年多的時間,運河修通,定名通惠河。為了解決通惠河水源不足的問題,郭守敬主持修築了白浮渠,「引北山(今北京昌平神山)白浮泉水,西折而南,經瓮山泊(今北京昆明湖),自西水門入城,環匯於積水潭」。充足的水源,保證了漕糧船隻可以直接駛入大都積水潭,積水潭上出現了「舳艫蔽水」的盛極景象。
中醫成績顯著.
宋元時期,隋唐兩代興起的國家對醫葯進行管理與教育模式,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與發展。
宋代的醫學管理機構與教育機構是分開設立的,新設翰林醫官院是管理機構,太醫局則是醫學教育機構,這與唐代有所不同。元代以太醫院為管理機構、醫學提舉司為教育機構,名稱雖不同,路子是一樣的。
作為國家的醫學教育機構,對醫學的分類是整個醫學技術水平的重要標志之一,成為對醫學發展起促進作用的重要因素之一。
唐代的醫學教育分為四科:醫科、針灸科、按摩科、咒禁科,顯然較為粗糙。宋代分為九科:大方脈科、風科、針灸科、小方脈科、眼科、產科、口齒咽喉科、瘡腫兼折瘍科、金鏃書禁科,比唐代一下子多了一倍以上。元代更是增加到了十三科:大方脈科、風科、針灸科、小方脈科、眼科、產科、口齒科、咽喉科、正骨科、金瘡腫科、雜醫科、祝由科、禁科,是唐代的三倍多。
從唐代到元代,醫學分科的發展速度相當之快。這種快速的發展,正說明原來的不成熟。而從核帶元代再往後,分科的速度又趨緩,則表明了宋、元時代是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重要時期。
醫學分科的成熟與精細,對於醫學人員的專門化、技術的精益化,有著重要的促進作用。梁昌
國家對醫葯技術發展更直接的促進措施,是國家組織編纂醫葯著作,主要是本草類與醫方類的醫書。
在本草方面,宋政府先後編撰了《開寶本草》、《嘉佑本草》、《圖經本草》。此外,根據當時唐慎微私人撰修的《證類本草》三次加以重修而出版棗《大觀經史證類備用本草》、《重修政和經史證類備用本草》、《紹興校定經史證類備急本書》,成為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以前最優秀的本草類著作。
在醫方方面,先後組織編纂了《神醫普救方》1000卷、《太平聖惠方》100卷、《聖濟總錄》200卷,成為收方最多的著作。
編纂這樣的大型醫葯書籍,一般的私人自然是無力組織進行的,而它們的作用是極其重要的。由國家組織編纂醫書,其功至偉。
北宋景佑二年(公元1035年),宋仁宗下詔編修院設置校正醫書局,組織校正出版重要的醫書。這是個重要的舉措,對於重要醫書的出版起了保證作用。
除此之外,還有一系列促進醫學發展的舉措。
如北宋天聖五年(公元1027年),翰林醫官院鑄造了俞穴銅人兩個,作為針灸教學與考試醫生之用。這兩個銅人的聲名甚至傳到了金國,以至在高宗建炎二年金宋議和時,金方居然將索要銅人作為議和的條件之一。
又如,北宋熙寧九年(公元1076年)在開封設立了太醫局賣葯所(又稱熟葯所)。接著,又陸續在各地開設和劑惠民局(簡稱惠民局或和劑局)。這種葯局既賣葯也看病,完全是現代國立醫院門診的雛形。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創舉,因此,元、明兩代也依然採用。
在國家對醫葯事業的大力推動下,整個國家的大形勢對醫葯的發展極為有利,從而為這時期的醫葯科學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有利條件。
二、遲遲成形的法醫學與艱難起步的解剖學
法醫檢驗,是對凡有人生傷亡案件進行審理的首要而重要的步驟。
在《禮記·月令》、雲夢睡虎地秦簡律書中,都有臨案勘察傷亡情況的記錄,這是我國最早的法醫萌芽狀況。
法醫學的起源雖早,但成形較遲。據說在北齊有徐之才的《明冤錄》,是我國最早的法醫學專著。但這部書不久就失傳了,具體內容無從知曉,反映出法醫這一學科依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沒有成形。
但經歷了千餘年滄桑磨煉考驗,法醫學成形的時刻有幸降臨在五代至北宋時期。
五代時期,和凝、和□父子聯手撰著了《疑獄集》(公元951年)。
到兩宋時期,這類著作猶如雨後春筍一般一下子涌現出了許多部,如無名氏的《內恕錄》、鄭克的《折獄龜鑒》(公元1200年)、桂萬榮《棠陰比事》(公元1213年)、趙逸齋的《平冤錄》、鄭興裔的《檢驗格目》等等。在淳佑七年(公元1247年)誕生了一部匯集眾說,體系完整的法醫學名著棗《洗冤錄》。
《洗冤錄》,又名《洗冤集錄》、《宋提刑洗冤集錄》,五卷,宋慈撰著。
宋慈(1186??249),字惠父,福建建寧建陽童游里人,嘉定十年(公元1217年)進士。宋慈長期職事政務,尤其是歷任廣東、江西、湖南等處提刑,對於法醫學有著豐富的實踐經驗。
《洗冤錄》卷一載《條令》等4篇,總論法醫的法令原則與基本方法;卷二載《初檢》等12篇,講述各種屍體的情況與屍檢方法;卷三載《驗骨》等5篇,卷四載《驗他物及手足傷死》等10篇,卷五載《驗罪囚死》等22篇,都是講述各種傷亡的狀況與原因,以及屍體發掘、救死方法等。
宋慈對法醫的重要性、法醫的職責,有許多重要的論述,對法醫的責任心尤其重視,強調必須不懼臟累,"審之又審,不敢萌一毫慢易心"。
宋慈指出,法醫的工作程序應該是:到達現場後,先要進行對有關人員的詢問,再記下屍體的位置,驗看周圍場所,最後進行屍檢。
宋慈對於各種傷亡的鑒別極為精細、准確,對自殺、他殺、病故的區別十分精細和准確。
如,對於吊屍,宋慈指出:要仔細觀察吊起的現場與被吊者頸部的情況,還有繩索的情況。要注意吊的高度、繩子的結法、上面有沒有塵土、繩子是否移動過。如果是死後遭繩扎的,死屍上就沒有"紫赤"、"血 "而只有"白痕"。
其他如溺死、燒死、自刑與殺傷等等,都有詳細的闡述。
在書末,還附有各種救死方。如人工呼吸、用明礬蛋白解砒霜毒等等,有些至今仍在使用。
《洗冤錄》是一部集大成的法醫著作,既是《內恕錄》等著作的經驗總結,也有宋慈自己的經驗心得,達到了一個相當系統而高超的水平,標志著我國古代法醫學的正式形成。
在《洗冤錄》問世後直到西方近現代法醫學傳入以前,它一直是古代中國法醫學的指導性著作。在現代,《洗冤錄》已經被譯成荷、法、德、日、朝、英、俄等多國文字,真正成為了世界法醫學寶庫中的一顆明珠!
與法醫事業緊密相關的是解剖屍體的工作。
在世界上許多國家與地區,屍體解剖是一件不足為奇的醫學工作,對於醫學的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在古代中國卻是一個不見於明文的"禁區",是一個不可逾越一步的"雷池"。
但歷史記載在宋代有兩次屍體解剖,而且繪成了圖譜,難道是這"禁區"與"雷池"從此就被打破了?
第一次屍體解剖是在慶歷年間(公元1041?048年),由畫工宋景繪成《歐希范五臟圖》。
第二次是崇寧年間(公元1102?106年),也由畫工繪成圖,經醫生楊介整理校對,著成《存真圖》一卷。
這兩幅圖的原件都沒有能流傳下來,但《存真圖》的圖譜被元代孫煥的《重刊玄門脈訣內照圖》錄用而保存了下來,多少還能讓後人有些幸運感。
從當時的記載來看,解剖是成功的,記載的內容是基本正確的,所存的圖雖然疏略粗糙,但價值依然極高,因為這畢竟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人體解剖圖著。
可從此以後,人體解剖又在中國銷聲匿跡了。於是,不由人們要探究宋代解剖的人體究竟是什麼人。
幸好在文獻中有據可查,才使後人不致永遠被蒙在鼓中。第一次被解剖的,圖名中寫得很明白,姓名是歐希范。歐希范是何許人呢?原來他本是廣西的一位農民起義領袖,被統治者誘殺後,又被剖腹刳腸(參見鄭景壁《劇讀錄》)。第二次被解剖的,人名已經無從可知了,但也可能是一位農民起義者(楊介《存真圖》自序。皆錄自《中國醫籍考》)。
由此可知,宋代的解剖實在是偶爾為之的特殊例子,"禁區"與"雷池"並沒有被打破,一切依然如舊。
然而,正因為如此,宋代的兩次解剖,在中國傳統的醫學史上具有特殊的重要價值。
三、金、元四大家
這一時期,臨床醫學蓬蓬勃勃地發展起來,名醫與流派層出不窮。達到這一時期最高水平的、最負盛名的,則是著名的"金、元四大家"。
"金、元四大家",即劉完素、張從正、李杲、朱震亨。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既恪守《內經》、《傷寒》的傳統體系,又各有所創新,形成各自的風格。
1.劉完素
劉完素(公元1110?200?年)字守真,河北河間人,人稱"劉河間"。
劉完素一生嗜好醫學,不願為官,堅持在民間行醫。由於他醫德高尚,醫技精良,深得民眾歡迎。他一生醫著甚多,有《素問要旨》、《宣明論方》、《素問玄機原病式》、《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素問葯證》、《傷寒直格》、《醫方精要》、《三消論》等。其中《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與《三消論》兩書,後人疑為託名之作。
《素問要旨》,主要論述五運六氣。《素問玄機原病式》是將《素問·至真要大論》的"病機十九條"加以引申、發揮,從而確立他的火熱立論的主張。《宣明論方》也是在於闡發他的運氣之理。《傷寒直格》是將致病機理中的寒、熱二症加以區分,並繼續主張他的熱病之長。
總的來看,劉完素在運氣學說上頗有發展,強調運氣的"常"與"變"應該辯證相待。在致病機理上,對火、熱的因素更有心得,治療也以寒涼葯物的運用為長,故有"寒涼派"之稱。
2.張從正
張從正(1156?228)字子和,自稱"戴人",睢州考城(今河南蘭考)人。興定中(公元1217?222年)曾任太醫,但不久即辭去,亦在民間從醫。
張從正的著作較少,今存僅《儒門事親》一書。
《儒門事親》15卷,由零散的10種著作合成,為後人所編。前3卷是原本《儒門事親》,張從正原著。其餘部分是他對學生麻知幾、常仲明等"講求醫里"的實錄,由麻氏等編輯成書。
除前3卷《儒門事親》外,其餘卷4?為《直言治病百法》,卷6~8為《十形三療》,卷9為《雜記九門》,卷10為《撮要圖》,卷11為《治病雜論》,卷12為《三法六門》,卷13為《治法心要》,卷15為《世傳神效名方》,另有《三復指迷》1卷,文已佚失。又,《撮要圖》後附有《扁鵲華佗察聲色定生死訣》與《病機》,在《治病雜論》後附有《河間先生三消論》,最後附有《太醫先生辭世詩》5首。
張從正的醫學思想沿著劉完素的思路而又有所發展,他贊從劉完素一直信仰的"六氣致病"說,把各種疾病的主要致病因素歸於六淫的邪氣入侵,在治病原則上很自然地以"攻邪"為主,補養為次,在具體治療手段上也就以汗、吐、下這三法為主,甚至認為攻就是補,於是得了"攻下派"的稱呼。
張從正的醫學風格十分鮮明,三法的運用有獨到之處,但他的"速攻"之策頗招致異議,因此對他的評價往往贊揚與批評兼而有之。
3.李杲
李杲(1180?251)字明之,晚年自號東垣老人,河北真定(今河北正定)人。
李杲出身於"貲富鄉里"的財主之家,因母病死於庸醫而立志學醫,拜張元素為師,學成後名在其師之上。
李杲的醫學著作有《內外傷辨惑論》、《蘭室秘藏》、《脾胃論》、《醫學發明》、《用葯法象》等。
李杲的行醫特點非常鮮明,他的醫學思想集中在脾胃診治上,他以傳統的五行理論"脾胃為土"棗土為萬物之母,脾胃為生化之源為基礎,建立起他的理論:(一)元氣為人生之本,脾胃為元氣之源;(二)脾胃之氣必須升降有序,序亂則致病;(三)火為元氣之賊,治則以"甘溫除熱"為主。
李杲這一思想,是與"外感"論相反的學說,因此他力主內補除病。他的這種偏重於內的傾向,也在獲得好評的同時招致了某些批評。
4.朱震亨
朱震亨(公元1281?358年)字彥修,義烏(浙江義烏)人,人稱丹溪翁。
朱震亨學初宗文,後因母病、師病而改學醫,44歲始師從劉完素再傳弟子羅知悌。學成後,又深研《內經》、張仲景、張從正、李杲等學說,參以《易經》太極之理,作"相火"與"陽有餘、陰不足"之論,名聲始傳於四方。
朱震亨的著作有《格致余論》、《局方發揮》、《傷寒辨疑》、《本草衍義補遺》、《外科精要新論》等,以《格致余論》與《局方發揮》最為著名。
朱震亨最著名的思想就是"相火"與"陽有餘,陰不足"理論。
"相火"論的要點為:(一)人有居火(心火)與相火(在肝腎、膀胱、三焦、心包、膽)。(二)相火主動,所以能生生不息。(三)相火為元氣之賊。
"陽有餘,陰不足"論的要點為:(一)天地、人身都是"陽有餘,陰不足"。(二)相火易動,故陰易泄,故陽更有餘而陰更不足。
朱氏的這一思想,是劉完素火熱說的新發展,因此他的醫術強調滋陰降火,並創制了"越鞠丸"、"大補陰丸"、"瓊玉膏"等養陰膏丸,從而得到了"滋陰派"(或稱"養陰派")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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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石刻文獻的重要收獲
——評《全唐文補遺·千唐志齋新藏特輯》
陳尚君
今年五月在北京見到千唐志齋主人張鈁先生的外孫女李鳴女士,她因為與我是大學同年級同學,因此談得很投機,
給我看了有關張鈁先生家族的許多珍貴資料,還談到河南文物部門准備紀念張先生的安排,最後說到千唐志齋近十多
年來廣徵石刻碑誌,數量多達五六百方,有許多珍貴的發現,而且不久有出版的可能,引起我更大的興趣。我始終認
為二十世紀唐代石刻文獻的大宗發現,極大地改變了唐代文史研究的格局,造成了全新的氣象。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就是三十年代張鈁千唐志齋的一千二百多方藏品。近 二十多年新發表的大批唐代碑罩橋志,其 中超過一半發現於洛陽一帶。
以千唐志齋的地位和影響,新藏品肯定有極高的文獻價值,十分值得期待。承西安碑林博物館王慶衛先生告知,我得
以見到這批新志的目錄,不久又得見全書。披覽所及,深感此批墓誌是最近二十多年來洛陽地區新發表墓誌中分量最
大的一批,其中涉及到唐代政治、社會、文化、民族等方面的記載極其豐富,且絕大多數為首次刊布,具有極其重大
的學術研究價值,是唐代石刻文獻的又一次重要收獲。
《全唐文補遺·千唐志齋藏志特輯》( 後文徑稱《特輯》,引錄時僅注頁碼), 三秦出版社 2006 年 6 月出版,署吳
剛主編,王京陽、趙跟喜、張建華副主編,點校者除三位副主編外,還有陳忠凱、袁憲、馬馳三位,其中趙跟喜為洛
陽千唐志齋博物館館長,《前言》由其撰寫;馬馳為中國唐史學會副會長,可以說是文物學者與唐史學者合作整理的
成果,達到了很高的學術水準。全書收入墓誌共 589 篇,唐以前35 篇,宋以後 33 篇,唐五代墓誌凡 521 篇,其中極
少數為舊志,如《元顯儁墓誌》,可能發表雖早,後歸千唐志齋,因收入。個別墓誌在他處也曾發表,如崔顥《唐故
太子洗馬滎陽鄭府君(齊望)墓誌銘》也見於趙君平《邙洛碑誌三百種》,絕大多數為近十多年出土而為千唐志齋收
集,並在《特輯》中首次發表,顯得特別珍貴。
《特輯》承《全唐文補遺》的一貫體例,因收入千唐志齋近年所得全部墓誌而稍作變通,將唐以前和宋以後墓誌
六十多方,作為附錄收入,是妥當的處置。這些墓誌中,確有一些很重要的文獻。唐前所出弘農楊氏的多方墓誌,王
慶衛先生已經另作文考試。李 清臣撰范仲淹妻張氏墓誌,涉 及范氏家室生平關系至大,就 不必我再費辭言了。范 杲( 小
傳作范景,恐誤,杲為宋初名臣范質子)撰劉溫叟墓誌,對於五代史研究關系至大。我先前作《舊五代史新輯會證》
未能利用,是很可惜的。其中關於劉岳家世和溫叟知貢舉始末的記錄,尤其珍貴。
當然,《 特輯》在體例、標點、作者等方面,仍有一些細節出入。如因為全部唐墓誌均按照時間先後編次,以致盧
載、崔從、崔沆、柳雍門等有二篇之作者,均兩次列目,有失《全唐文》作者歸一的原則。標點之出入,如 244 頁《崔
氏墓誌》「 以山越叛,換裴君實施於戎事,以疆場之近,而夫人不獲乎偕行」,「 換」當作「渙」, 應連上句讀,「 疆場」
應作「疆埸」。 未見拓本,可能是原本如此。再如 358頁《唐故巨鹿魏府君墓誌銘》「 曾祖知南府,皇守侍中、戶部尚
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以其下文求之,知為玄宗相魏知古,「 南府」二字不可解,可能屬於誤錄而失校。182 頁《崔
氏墓誌銘》「 父神基」保存了「基」字末筆的闕筆,也沒有必要。以上諸點均屬細節出入,並不影響全書的基本質量。
石刻文獻多數都屬於私家文獻,但因為寫於特定時地,為特定原因寫作,與史書之為官方史家系統整理成史者有
很大不同。墓誌當然是為死者蓋棺而作的作品,具有不可避免的掩瑕頌德的目的,即使稱為諛墓也不為過。但若學者
善於綜合分析,去偽存真,也可以發現許多可以補充史實的重大記錄。現在的墓誌考釋類文章大多是將墓誌所述與史
書比讀,以資於解讀墓誌,若有與史書不同或者史書不載者,就認為可以訂補史書。這種方法不能算錯,但史物弊猛書不能
備載一個時代的所有雞毛蒜皮的事情,墓誌有而史書卜搏不載者非常正常,不必指責史書。對此,岑仲勉先生在《貞石證
史》中已經有過經典的論述。本文即擬秉持此一立場,重點揭示本書中所包含的有資唐代文史研究的重要信息。
《特輯》提供了大量唐代著名文人的文章,可以提到的很多,在此僅舉兩個具體的例子。杜甫《壯游》詩雲:「 斯
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揚。」 自註:「 崔鄭州尚,魏豫州啟心。」 魏啟心的詩文一直沒有存世者。本書收入開元二十一年
太子中舍魏啟心撰《唐故冀州刺史姚府君夫人弘農郡君楊氏墓誌銘》,頗有文采,對於研究杜甫早期生平很重要。順
2
便提到,崔尚的墓誌也已經在《洛陽新出土墓誌釋錄》發表,可知崔曾為杜甫祖父杜審言賞識,詩歌也頗負時名。中
唐著名詩僧清江,今存詩一卷,其生平詳《宋高僧傳》卷一五本傳,但無文章傳世。本書收其撰《唐故安國寺清源律
師墓誌》,志主即《宋高僧傳》所稱之「與同學清源從守直和尚下為弟子」之清源,守直則應從《文苑英華》卷七八
六皎然《唐杭州靈隱山天竺寺故大和尚塔銘》作守真。此篇可以見到清江的文章才能,見到他與清源的同學深情,在
僧文中頗罕見。同時,墓誌提到清源是嚴挺之孫,嚴武子,而前引《宋高僧傳》和皎然文均稱其為越州人,對於了解
嚴武一家的實際占籍,也提供了重要線索。
《特輯》收錄有詩篇傳世者之墓誌,即有邵炅(146 頁姚重晠《唐故朝請大夫行尚書考功員外郎上柱國魏郡安陽
邵府君墓誌銘》)、張錫(152 頁邢巨《唐故銀青光祿大夫工部尚書絳州刺史上柱國平原郡開國公張府君墓誌銘》)、許
景先(160 頁韓休《大唐故吏部侍郎高陽許公墓誌銘》)、鄭虔(詳下)、 崔備(324 頁張惟素《唐故諫議大夫清河崔府
君墓誌銘》)、 徐放(327 頁元佑《唐故朝散大夫守衢州刺史上柱國徐君墓誌銘》)、 賀蘭遂(341 頁許豐《唐故河南賀
蘭府君墓誌銘》)、 盧 載( 376 頁盧載自撰《 唐朝議郎守太子賓客分司東都上柱國賜紫金魚袋盧載墓誌銘》)、裴 夷直( 397
頁李景讓《唐故朝散大夫守左散騎常侍贈工部尚書裴公墓銘》)。 墓 志提供了這些作家研究的完整資料。如賀蘭遂,《日
本國見在書目》中有其集二卷,《千載佳句》中存其詩十多聯,但其生平一直無從考索。友人孫猛方作《日本國見在
書目》的箋證,苦無資料,我告之此墓誌已出,很感興奮。自撰墓誌,《 特輯》中有兩篇,盧載自撰墓誌是很有特色
的一篇。盧載不按當時的習俗備載家世閥閱,而是自稱「性靈疏愚,言語方質,才知聳善,未及有方」, 並引與友人
書,以為「身不登神仙,道不濟天下,過此以往,則皆略同,便當處山」, 可見其自負之高。墓誌中引到他自認為得
意的文章,有「《 建中德音述》一篇,是興起德宗皇帝終美之意;《文定》一首,是伸陳伯玉微婉被謗之由」, 另有為
魏博節帥起草的文書,可以見到他道濟天下的努力。遺憾的是,雖然官至兵部侍郎,但僅存《元德秀誄》一文和寫於
南嶽的兩句詩。此 篇墓誌的發現,讓 我們有機會了解一位傲兀文人的自負和追求。日 本京都大學川合康三教授曾著《 中
國的自傳文學》(中央編譯出版社 1999 年出版蔡毅中譯本),著力研究有個性人士在自傳中的個人描述。盧載此篇與
《全唐文補遺》第八輯收梁寧《唐故尚書水部員外郎以著作郎致仕彭城劉府君墓誌文》所引劉復自敘,是近年發現文
獻中最有特色的兩篇自傳,值得向川合教授作介紹。劉復有文集三十卷,凡五百多篇,今存詩十多首,較盧載稍微幸
運一些。
《特輯》中墓誌的文學史料也極其豐富。樊宗師《樊湊墓誌》( 278 頁),是繼《千唐志齋藏志》收錄其《樊涚墓
志》後再次發現其遺文。這位以文章怪奇名世,但被韓愈許為「文從字順各識職」的文章家,再次讓世人看到其為文
平易順暢的一面,證明韓愈的評價確非虛譽。陳翃《唐故朝散大夫檢校尚書駕部郎中兼同州長史郭公(湜)墓誌銘》
(271 頁)記墓主「著書數十卷」, 今存惟《高力士外傳》一種,是研究開元天寶軼事的重要著作,墓誌提供了作者
的完整傳記。陳翃撰有《郭汾陽家傳》,雖然已經亡逸,但宋人引用尚多。本志是其撰文墓誌第二次出土。裴虔餘《唐
故秀才河東裴府君(岩)墓誌銘》雲:「 數年之間,遂博通群籍,能效古為歌詩,迥出時輩,多誦於人口。前輩有李
白、李賀,皆名工,時人以此方之。」 裴岩沒有詩傳世,時人的評價恐不免誇張,但以李白與李賀並提,這是很早的
例證,當為文學史家注意。本書 315 頁收前試大理評事王建撰《李仲昌墓誌》,作者是否詩人王建,還有待查考。
崔胐《劉元貞墓誌》(196 頁,題長不錄)是體例很特殊的一篇墓誌,志主為玄宗天寶間的宿衛將領,任職三十
五年,卒於任。作者始稱「君子則爾哭,小人則爾歌。小人歌公德,君子哭公恆。」 又雲「君子必哭也,小人必歌也」,
在墓誌末則附歌一首:面松岳兮小有陽,東望溟兮飲太行。夾河洛兮地一藏,奉天勞兮憩北邙。窀穸奄兮不重光,大
賢郵兮物感傷。甫奇谷兮三畛強,永為古兮從此張。」 體式還是墓誌中常見的騷體,但稱為歌,值得注意。在墓誌中
引詩作,《 特輯》中只有一例,即盧蕃《唐故越州剡縣尉盧府君(廣)夫人隴西李氏合袝墓誌銘》引錄盧廣赴剡縣任
時,吟詩雲:「 掛席日千里,長江乘便風。無心羨鸞鳳,自若騰虛空。」《 全唐詩》沒有收錄盧廣的詩。附帶說到,《 洛
陽新出土墓誌釋錄》收《崔尚墓誌》,收錄崔尚所獻《溫泉詩》和賈升頌美崔尚詩的斷句,為石刻存詩的最近例證。
就文學研究來說,《 特輯》發表墓誌中學術價值最高的無疑是鄭虔墓誌。謹全文抄錄如下:
大唐故著作郎貶台州司戶滎陽鄭府君並夫人琅瑘王氏墓誌銘並序
公諱虔,字趍庭,滎陽人也。本枝自周,因國氏鄭,爾來千有餘年,世為著族。曾父道瑗,隨朗州司法參軍。
大父懷節,皇澧州司馬,贈衛州刺史。父鏡思,皇秘書郎,贈主客郎中、秘書少監。公則秘書之次子。源長慶深,
世繼其美。公神沖氣和,行純體素,精心文藝,克己禮樂。弱冠舉秀才,進士高第。主司拔其秀逸,翰林推其獨
步。又工於草隸,善於丹青,明於陰陽,邃於算術,百家諸子,如指掌焉。家國以為一寶,朝野謂之三絕。解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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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率更司主簿,二轉監門衛錄事參軍,三改尚乘直長,四除太常寺協律郎,五授左青道率府長史,六移廣文館博
士,七遷著作郎。無何,狂寇憑陵,二京失守,公奔竄不暇,遂陷身戎虜。初脅授兵部郎中,次國子司業。國家
克復日,貶公台州司戶。非其罪也,國之憲也。經一考,遘疾於台州官舍,終於官舍,享年六十有九,時乾元二
年九月廿日也。夫人琅瑘王氏,皇鳳閣侍郎平章事方慶之孫,皇侍御史晙之女。承大賢之後,盛德相繼。母儀母
則,傳在六親;婦道婦容,聞於九族。享年廿有五,以開元十四年十一月二日,先公而歿。嗣子元老、野老、魏
老。有女五人。既奉胎中之教,又承庭下之訓。動乃應規,言必合則。咸以世事多故,或處遐方,唯長女、次女、
幼子在焉。初,公以權厝於金陵石頭山之原,夫人在王城南定鼎門之右,頃以時艱,未遑合袝。昨以詢於長老,
卜於龜筮,得以今年協從是禮。長女、次女相謂曰:「 吾等雖伯仲未集,而吉歲罕逢,今誓將畢乎大事。」 於是自
江涉淮,逾河達洛,萬里扶持,歸於故鄉。昨以六月廿五日,將啟城南故窆,言歸鄭氏新塋。大隧既開,玄堂斯
儼。盤藤繞塔,彰神理之獲安;葛蔓縈棺,未精誠之必感。青烏有言曰:「 地之吉,草木潤。神之安,福後胤。」
此其是也,必不可動。僉曰:「 此其為萬代檉檟,胡造次而易哉!」 於是長女、次女等嘆曰:「 不歸故鄉,亦聞古禮。」
遂以大歷四年八月廿五日,袝於夫人故塋,崇禮經也,議不可動也。外生盧季長備聞舊德,書此貞石。銘曰:於
昭我舅,道德是尊。才高位卑,天道奚論。茫茫野田,蒼蒼古原。凄涼對闕,冥冥雙魂。隴月夜明,松風晝昏。
千秋萬祀,傳於子孫。鼎門之右,龍門之側。鬱郁佳城,志滎陽塋域。
關於此篇墓誌的價值,我將另文詳細考釋。在此先述要點。十多年前作《鄭虔生平與著述補考》(收入《鄭虔研究續
集》,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3 年 12 月出版),依據杜甫《八哀詩》注,認為鄭虔與鄭審為叔侄,並據鄭審家世推定為鄭
述祖五世孫。現據此志及其他鄭氏家族墓誌,知前述推論並不錯,但鄭審僅是鄭虔從侄,為虔父鏡思兄進思之孫。鄭
虔生年,臨海鄭廣文紀念館考證為 685 年,並於去年舉辦了其誕辰 1320 周年的紀念活動。據本志,則鄭虔生卒年應
為 691 年至 759 年,可見據詩文和宗譜考證之難以精密。鄭虔曾登進士第,以往記載中都沒有述及,可以補《登科記
考》之缺。鄭虔七次仕歷的經過,也大致可以得到印證。鄭虔妻為武後相王方慶孫女,屬顯宦世族之家。《 特輯》另
收鄭虔撰文之《大唐故右千牛衛中郎將王府君(暟)墓誌銘》,為洛陽發現的第三方鄭虔撰文的墓誌,暟為方慶第六
子,為虔奉妻族命而作。鄭虔陷偽的任官,史書作水部郎中,墓誌作兵部郎中,又多國子司業一職。鄭虔至德二年冬
貶台州司戶,到乾元二年九月去世,包括赴台州路途,一共不足二年。以往根據杜甫詩和宋人杜詩注,認為鄭虔亡於
廣德二年,顯然差距很大。事實是杜甫在秦州一帶生活時,鄭虔即已經去世,由於相隔太遠,消息不通,杜甫在數年
後方得知鄭虔噩耗。墓誌對於杜甫一系列詩歌的解讀,也都有意義。鄭虔的喪葬和子嗣,墓誌都交待得很清楚。大約
在台州病故後不久,即權殯於金陵,到大歷四年歸葬洛陽,時距去世已經十年。現在臨海有鄭虔墓,似乎需要重新檢
討。鄭虔入袝夫人王氏故塋,有些特殊,故墓誌有詳細說明。但在已見唐代墓誌中,也有類似情況。鄭虔的子嗣,墓
志提到元老、野老、魏老三子,並雲營葬時,二子在遐方。鄭虔長子元老墓誌也已經出土,見《全唐文補遺》第八輯
103 頁,名忠佐,字元老,貞元十一年卒,年六十七。其父子墓誌都沒有留居台州的記錄,今臨海有大量鄭虔遺裔,
各支譜系出入很大,也有重新審視的必要。
就藝術史研究來說,包佶《大唐故朝請大夫盛王府司馬諸王侍書上護軍范陽張公(懷瓌)墓誌銘》(236 頁),對
於唐代著名書學理論家張懷瓘的家世、生平研究,極其重要。今人薛龍春著《張懷瓘書學著作考論》(天津人民美術
出版社 2005年 7 月出版)對懷瓘生平考證已詳,本志稱張家「僑居於廣陵」, 與《述書賦》稱張氏為海陵人雖有細節
出入,大體近是。志沒有敘及為張華之後,薛著認為懷瓌曾孫《張中立墓誌》稱華後疑出依託,可得佐證。墓誌雲:
「曾祖禮。祖隆,唐太子左司御率。父紹宗,贈宜春郡太守。」 可以考知其家世系。薛著依據《新唐書·宰相世系表》
疑與張說為同一支,但其祖隆與張氏還河東之祖張隆名同,恐非其後人。墓誌述其曾祖禮與父紹宗皆無官職(《張紹
宗墓誌》稱紹宗為邵州武岡令),紹宗贈官當因其二子位達之故。又稱懷瓌為紹宗第五子,天寶十四載卒,年六十四,
可據以推知懷瓘約生於垂拱前後。
就唐代家庭社會史研究而言,《 特輯》也提供了一批非常珍貴的資料。筆者不久前發表《唐代的亡妻與亡妾墓誌》,
分析唐代男性為其妻、妾所作墓誌及其感情和家庭生活的狀況,所得亡妻墓誌凡八十七篇、亡妾墓誌十九篇。據本書
則可以再補充亡妻墓誌十二篇,即劉肱《大唐前同州澄城縣主簿南陽劉肱妻河東裴氏墓誌》( 174 頁)、薛襄《大唐前
陳留郡陳留縣尉薛襄故夫人王氏墓誌銘》(193 頁)、郭湜《大理司直郭湜故妻隴西李夫人墓誌銘》(248 頁)、盧士瑀
《大唐范陽盧公故夫人清河崔氏墓誌銘》(285 頁)、高錫《唐高氏故夫人夫人河東裴氏墓誌銘》(294 頁)、 盧載《唐
前黔中觀察推官試太常寺協律郎盧載妻鄭氏墓誌銘》(308 頁)、盧士瓊《唐東都留守推官試大理評事盧君故夫人滎陽
4
鄭氏墓誌銘》(314 頁)、 郭文應《唐安州都督法曹參軍郭文應亡妻范陽盧氏墓誌銘》(330 頁)、崔彥崇《唐故滎陽鄭
夫人墓誌銘》(340 頁)、皇甫弘《唐涇原節度掌書記試太常寺協律郎皇甫弘妻博陵崔氏夫人墓誌銘》(343 頁)、張澹
《和州烏江縣令敦煌張公故夫人范陽盧氏墓誌銘》(369 頁)、崔鎮《唐鄉貢進士崔鎮亡妻滎陽鄭氏墓誌銘》(396 頁),
加上《書法叢刊》2005 年 4 妻刊出的李峴為妻撰墓誌,使今存唐亡妻墓誌達到了百篇,確是很可觀的珍貴記錄。亡
妾墓誌也可以增加一篇,即孫絿《王氏墓誌銘》。此志整理者加括注雲「孫絿妻」, 不太准確。墓誌中雲:「 余年十七,
命爾為箒妾,逮今僅紀矣。」 王氏的身份確為妾而非妻。此批墓誌包含的研究信息非常豐富。比方《王氏墓誌銘》中,
孫絿雲:「 余湎於酒,爾能排之;余不好書,爾能勵之。每言及是,不覺垂涕良久。余自嘆曰:『 為男子身,束身冕首,
不能行世間美事,反惰其業,為酒所惑,使兒女子勉誡,得不悲乎!』 遂擲瓢命秩(疑當作帙),貫覽墳典,不三二歲,
且有所補。一日,朋友俳余曰:『 孫氏子可謂道長矣。』 餘思之,乃爾之力也。」 這一段,幾乎就是《李娃傳》後半浪
子回頭故事的減縮版。墓誌記王氏臨終所言:「 余父冢長安中,苟終,願歸窆於其側。」 也是值得玩味的。雖然孫絿解
釋此語為「歿則侍父以孝」, 並以子女祭奠為由沒有遵從其遺言,仍窆於孫氏墓地,而此點因關涉唐代出嫁婦女與其
本家的關系,以及妾在葬制中的選擇,特別值得重視。
《特輯》收錄洛陽出土唐代世家大族墓誌之重要,趙跟喜館長在《前言》中已經說到:「 這批新收墓誌大多出於洛
北邙山、洛南萬安山、龍門西山及偃師、關林等地,其價值彌足珍貴,如萬安山出土的李、盧、姚、范官僚家族墓誌,
龍門張溝一帶出土的多與皇親國戚有關聯的人物墓誌等,其中人物事件或見諸史冊,或補缺拾遺,皆可印證唐史之一
般。」 全書可以補充唐史或者考訂唐代世家譜系的資料實在太豐富,本文難以一一遍舉,可留待學者今後進一步的研
究。在此僅舉皇甫氏一例。鄭薰《唐故中散大夫守給事中柱國賜紫金魚袋贈刑部侍郎皇甫公(鉟)墓誌銘》雲:「 其
先自宋戴公之子充石字皇父,為宋司徒。生仲,仲生發,發以王父字為族。漢興,改父為甫,因氏焉。至武帝初,雍
州牧鸞始自魯國遷茂陵,故起鸞為始祖。鸞生裒,舉至孝,為彭城相,北徙安定,家三水。裒生儁,東漢復為安定都
尉。儁生稜,渡遼將軍,以永平初徙居安定朝那,為郡著姓。稜有八子,為八祖,墳墓皆在安定郡城之西石虎谷口。
八祖之後,皆出安定,關中謂之望族,故世為安定人。公即渡遼第六子旗之後也。」 雖然皇甫氏的得姓原委,在《元
和姓纂》卷五和《新唐書·宰相世系表》中都有所述及,但都沒有此節詳盡。有關皇甫氏占郡安定的始末,以及八祖
墳墓地點的記錄,尤 其珍貴。其 材料來源顯然是鄭薰得自皇甫家人提供的譜牒記錄,雖 漢前事實的記載可能會有出入,
但對於了解漢唐間世族發展歷史和皇甫氏家族的重要性,相信會引起學者的興趣。
又梁涉《大唐故中散大夫襄陽郡別駕上柱國李府君(庭芝)墓誌銘》雲:「 十一代祖暠,晉涼武昭王。天寶中,主
上感肇霸之初,載興王之業,有制冊為興聖皇帝。俾四公之後,咸屬籍於宗正焉。」《 新唐書·宗室世系表》雲開元二
十三年以姑臧、絳郡、武陽(一作陵)、南陽四房復附屬籍,與此作天寶中不同。庭芝為義琛孫,出姑臧大房,可以
知道當時恢復宗室屬籍的具體情況。
至於文學世家的材料,可以舉著名詩人王之渙家族為例。曲石藏王之渙墓誌,曾為學者反復研究。其實在《千
唐志齋藏志》中,還有此一家族的四方墓誌,我在 20 年前曾撰文介紹(《 文學遺產》1987 年第 5 期《跋王之渙祖父
王德表、妻李氏墓誌》) 。近年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王洛客墓誌》發表(《書法叢刊》2002 年3 期,又見北京大學
圖書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編《中國古代碑帖拓本》),詳細記載了其一生的文學活動。本書又收入之渙堂弟王之咸
墓誌(229 頁)及之咸子王綰墓誌(280 頁),為此一文學家族研究增加了新資料。
唐代海運史研究資料歷來很少。《 特輯》169 頁徐安貞《朱淑墓誌》雲:「 父玄泰,幽州大都督府司馬、攝侍御史、
兼河北道海運使。樓船鯨飛,輶車隼擊。」 208 頁李涓《大唐故北海郡千乘縣令盧府君(均方)墓誌》雲:「 調補洺州
平恩縣丞。秩滿,海運使朱玄泰奏君押運。越海有連檣之漕,安邊有如京之防。且溟渤窮乎天壤,通波亘於萬□ 。舳
艫電逝,委輸雲集。君皆飾躬履險,率先啟行,昭宣國章,敷惠邊土,使我東夏,保大定功。」 所敘都是開元年間由
朱玄泰實際領導、盧均方參與的從江南通過海路向河北運輸糧食物資的實際情形,對於了解唐代經濟史,以及安史之
亂發生的原因和睢陽保衛戰對於阻厄亂軍奪取江南的意義,也有參考意義。朱玄泰在兩《唐書》中未見述及。
有關唐代交通史的資料,可以舉出一例。華良夫《唐故殿中侍御史李公(舉)墓誌銘》雲:「 滿歲,調授京兆盩
厔尉。縣居劍南東西川穀口,中使、節制郎吏、西南夷宣詔使暨遷客,入者於是乎整駕,出者於是乎稅息,亭傳馬牛
之損,斃不絕日,府為病而難其任。」 所述長安往兩川經過盩厔時的境況,是很難得的記錄。
有關民族史和中外文化交流史的資料,《 特輯》也極其豐富。我認為史料價值最高的,一是韋承慶撰《大周故鎮
軍大將軍行左金吾衛大將軍贈幽州都督上柱國柳城郡開國公高公(質)墓誌銘》(79 頁),二是缺名《唐故右領軍中
5
郎將使持節招撫仆羅大使天水趙府君(臣禮)志文》(210 頁)。 高質為高麗貴族,墓誌記其十九代祖後漢末封王賜姓
並得賜鐵券文雲:「 宜令高密子孫,代代承襲,自非烏頭白,鴨綠竭,承襲不絕。」 又載質「曾祖前,本蕃三品位頭大
兄;祖式,二品莫離支,獨知軍國及兵馬事;父量,三品柵城都督、位頭大兄兼大相」。 對於研究高麗史極其重要。
墓誌記高質總章間歸唐後,歷任軍職,萬歲通天二年任瀘河道討擊大使、充清邊東軍總管,在與契丹叛軍作戰中,困
守孤城,城陷被俘而遇害於磨米城。上世紀初洛陽曾出土高質子高慈墓誌,羅振玉收入《唐代海東藩閱志存》,有關
其先世及父子戰死的內容,與本篇記載一致,可以參看,相信會引起學者較多的注意。趙臣禮一生除曾貶官瓊州的一
段經歷外,在武後時期經歷了西域的多次邊疆沖突和招撫出使,更曾兩次擔任招慰仆羅使,後在歸途中卒於武威。墓
志以其與張博望(騫)相比,可以見到其經歷的特殊。
最後,特別想指出的是,最近幾年發表的唐代墓誌數量極其巨大,為唐代文史研究提供了空前豐富的資料,造成
了近年石刻文獻研究的學術熱點。1997 年,日本學者氣賀澤保規編《唐代墓誌所在總合目錄》時,所得凡5482 件;
2004 年此書出版新版時,達到 6459 件,除增加了《全唐文》收錄的文獻保存的一部分外,多數為新發表者。2004
年以來,新發表的成批墓誌,除本書外,還有《全唐文補遺》第八冊、《邙洛碑誌三百種》、《洛陽新出土墓誌考釋》
等,總數約達到 1500 方。此外,另行發表而特別重要者,我以為還可以舉出魏烜《裴懷古墓誌》(《中原文物》2005
年 5 期戴霖文)、《 王洛客墓誌》(《書法叢刊》2002年3 期)、崔至《崔翹墓誌》(《書法叢刊》2006 年2 期)、徐浩《李
峴墓誌》(榮寶齋刊拓本,又見《書法叢刊》2005 年 4 輯)、令狐畲撰《狄兼謨墓誌》(《洛陽師范學院學報》2005 年
1 期刊趙振華等文)、房凝《支謨墓誌》(《洛陽大學學報》2006 年 1 期董延壽等文)等。此外,如陸邳《楊良瑤神道
碑》(《咸陽師范學院學報》2005 年 3 期張世民文)、智嚴《珪禪師紀德幢》(《敦煌研究》2004 年 6 期李文生文)等,
也有重要史料價值。趙跟喜館長在本書《前言》中說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洛陽出土的墓誌,「 主要有千唐志齋
六百餘方、洛陽文物二隊四百餘方、洛陽師范學院三百餘方、洛陽宋氏、劉氏、王氏等五百餘方,其他散存於市縣文
物單位,流散外地者幾近千方。」 除《特輯》外,洛陽師范學院藏品部分發表於《洛陽新出土墓誌釋錄》,洛陽民間私
人藏品部分收入趙君平《邙洛碑誌三百種》,洛陽文物工作隊藏品收入《洛陽出土歷代墓誌緝繩》和《洛陽新獲墓誌》
者約有一千方。估計已經出土而至今未曾發表者,仍有一千多方。千唐志齋秉著學術為天下公器的態度,及時完整地
發表全部藏品,提供學術界作進一步的研究,實在是一件造福學林、功德無量的善事。十分期待有關藏家也能及時發
表藏品,共通開創唐代石刻研究的新局面,並由此為唐代文史研究帶來新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