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簡述法國電影新浪潮運動
一切緣起一則社會新聞:一部「流氓」的跑車撞死了一位摩托車手。特呂弗和小兄弟夏布羅爾以此為藍本寫了個劇本,這時他們共同的朋友戈達爾正在為劇本發愁,發信求助。然後,就有了電影《精疲力盡》:導演戈達爾,編劇特呂弗,藝術指導夏布羅爾。
這群電影頑童合力拉開了法國電影狂飆年代的大幕——日後我們所知的法國新浪潮,始自1956年冬。盡管《四百下》的拍攝和上映是在1958年,《精疲力盡》的公映更要遲一年。
《精疲力盡》的三人組,還有陪特呂弗看了許多電影的里維特,那時他們年輕得不可一世,在電影資料館里揮霍著寂寞又騷動的青春。
對於這群「電影館的孩子」來說,電影是避難所和朝聖地,是他們對於生活所有認知的來源。他們供職於《電影手冊》,個個野心勃勃,試圖用文字搭建起一座萬神殿,夢想有朝一日他們也可以帶著自己拍攝的膠片進駐這神殿。
在某次回憶時,夏布羅爾說:這里沒有浪潮,只有大海。作為過來人的他或許比旁人更明白,昨日的舞台曾何其熱鬧,縱然他們曾榮為主角,卻從來不是全部。
(1)法國新浪潮電影文獻綜述擴展閱讀:
法國電影新浪潮運動的意義:
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是繼歐洲先鋒主義、義大利新現實主義以後的第三次具有世界影響的電影運動,它沒有固定的組織、統一的宣言、完整的藝術綱領。
這一運動的本質是一次要求以現代主義精神來徹底改造電影藝術的運動,它的出現將西歐的現代主義電影運動推向了高潮。這一運動有兩個部分,一是作者電影,即「新浪潮」;另一是作家電影,即「左岸派」。
稍後至50年代末,新浪潮更明確的表達出另一種電影,更輕靈生動,用新攝影機在大街小巷拍攝,不再在設影棚中拍攝。新浪潮現象很快對全世界產生了影響。從巴西到波蘭,自捷克斯洛伐克至美國,都有青年影人效仿新浪潮掀起新電影。
『貳』 法國電影新浪潮運動的特點和代表作(500字左右)
新浪潮的特點:拍攝手法上與義大利新現實主義頗為相似,採取實景和自然光拍攝,運用長鏡頭,職業非職業演員混用,打破類型片的敘事結構等等。區別在於義大利新現實主義往往採用社會問題的題材,而新浪潮更加偏重個人的情感和特點,導演中心制,認為拍電影就是寫作,受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影響頗深,不受善惡二元論的道德觀的束縛。
代表作:太多了,特呂佛的《四百擊》,戈達爾的《精疲力盡》等最為經典。阿倫雷乃的《廣島之戀》屬於左岸派,風格與新浪潮很不相同。
『叄』 新浪潮電影的詳細介紹
1958年是「新浪潮」的誕生年,有兩部處女作問世:特呂弗的《淘氣鬼》與夏布羅爾的《漂亮的塞爾其》;1959年是「新浪潮」的幸福年:特呂弗憑《四百下》在當年獲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獎。
「新浪潮」電影以表現個性為主。特呂弗的《四百下》(1959)是較早出現的代表作。他用現代主義手法敘述了他童年時代的悲慘遭遇。他信奉所謂「非連續性哲學」,認為生活是散漫而沒有連續性的事件的組合,在電影創作上否定傳統的完整情節結構,以瑣碎的生活情節代替戲劇性情節。戈達爾是以蔑視傳統電影技法聞名的「破壞美學」的代表人物,他的影片在破壞傳統結構方面比特呂弗走得更遠,著名的《精疲力盡》(1959)就是其創作風格的最好體現。
「新浪潮」不僅促進了法國電影表現手法的多樣化,也引發了現代主義電影思潮在歐美各國的第二次興起。像瑞典導演英格瑪·伯格曼,義大利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費里尼等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大部分影史家都以1964年作為法國新浪潮的終結,主要觀點是,新浪潮電影的形式和風格,已廣泛地滲入到各種電影製作之中。
『肆』 什麼是「新浪潮」電影
「新浪潮」電影產生於1958年的法國。當時,有一批青年編輯人員,深受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思潮影響,提出"主觀的現實主義"口號,反對過去影片中的"僵化狀態",強調拍攝具有導演"個人風格"的影片。他們所拍的影片以表現個性為主,以非政治性為題材。刻意描繪現代都市人的處境、心理、愛情與性關系,與傳統影片不同之處在於充滿了主觀性與抒情性。
『伍』 法國電影新浪潮詳細資料
「新浪潮」是指從1958年興起於法國的新一代電影導演的電影觀念和在這種觀念下涌現出來的一大批影片﹐這批導演主要有兩部分﹕一是做過多年導演助手及拍過短片﹑具有專業知識的電影工作者﹐包括雷乃﹐A.﹑馬爾凱﹐C.﹑馬勒﹐L.﹑P.卡斯特等。二是《電影手冊》雜志的評論家們﹐即所謂「電影手冊集團」﹐包括A.阿斯特呂克﹑戈達爾﹐J.-L. ﹑特呂弗﹐F.﹑夏布羅爾﹐C.﹑G.弗朗敘﹑羅梅爾﹐.﹑里維特﹐J.等。這些人沒有共同的綱領﹐並不組成一個流派﹐唯一共同點是他們都反對傳統電影的作法﹐強調電影是一種個人的藝術創作﹐要求電影從傳統藝術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他們繼承義大利新現實主義電影的作法﹐不用攝影棚﹐不用電影明星﹐使用輕便攝影機﹐用非專業的或不出名的演員在實景中拍片。這種作法主要是由於拍片資金不足所決定的﹐在他們的影片獲得成功後就被逐漸放棄。「新浪潮」電影不提出重大的政治問題或社會問題﹐主要是表現個性﹐有的是導演個人的經歷﹐如特呂弗﹐F.描寫他的童年的《四百下》(1959年)﹑成年後戀愛的《二十歲的愛情》(1962年)﹑服兵役生活的《裝病躲差的士兵》(1961年)﹔有的是導演所熟悉或感興趣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寄生者或歹徒的生活和他們所關心的事情﹐如夏布羅爾﹐C.的《漂亮的塞爾日》(1958年)﹑《表兄弟》(1959年)﹐馬勒﹐L.的《情人們》(1958年)﹐戈達爾﹐J.-L.的《精疲力盡》(1960年)。在表現方法上﹐他們拋棄傳統的電影手法(倒敘﹑反打鏡頭﹑背景放映法﹑劃入劃出﹑疊化等)﹐打破傳統的影片樣式和戲劇演出概念﹐廣泛使用短鏡頭﹑移動攝影﹑畫外音﹑內心獨白﹑自然音響和從人物背後拍攝﹐畫面具有相當的真實感。他們也使用長時間的搖拍﹑長鏡頭﹑空格﹑鏡頭搖晃顫動等技巧。在剪接手法上﹐他們的影片節奏快﹐切割頻繁﹐鏡頭直接跳接。出身於《電影手冊》評論家的導演們信奉巴贊﹐A.的理論。
「新浪潮」歷時不長﹐1962年後漸趨衰落﹐它的導演有的走上商業性電影的老路(如夏布羅爾)﹐有的轉向「作家電影」或「真實電影」(如雷乃﹐A.﹑馬爾凱﹐C.)﹐有的標新立異﹐企圖全盤否定傳統的電影﹐創造一種新電影(如戈達爾)。但總的說來﹐「新浪潮」對法國電影﹐乃至世界電影都有很大影響。
『陸』 法國新浪潮電影的介紹
法國新浪潮電影指法國1958年末、1960年代初的新電影製作及創作傾向,其中不少新導演都是《電影手冊》雜志的影評人,包括重要的導演如讓·呂克·戈達爾、弗朗索瓦·特呂弗、克勞德·夏布洛爾、雅克·里維特等人,他們大都崇尚個人獨創性,表現出對電影歷史傳統的高度自覺,體現「作者論」的風格主張,不論在主題上或技法上都與傳統電影大相徑庭。代表作如阿侖·雷乃的《廣島之戀》(1959)和戈達爾的《斷了氣》(1960)等。左圖為特呂弗著名影片《祖與占》(朱爾與吉姆)劇照,1991年,中國香港導演吳宇森拍攝了《縱橫四海》向其致敬。
『柒』 結合作者電影理論談談法國新浪潮對於世界藝術電影的影響
新浪潮是指六十年代初涌現的一種新型電影,它採用了新的敘事手法與影像處理方式。
六十年代初還在法國掀起一系列前衛運動,沖擊著造形藝術世界。 不過電影藝術家們和藝術家們互相根本不了解,相反地,有幾個著名例子可以為證。一方面讓-呂克.戈達爾一直對繪畫發生興趣,在他著名的電影中直接或間接地把繪畫作為參考,另一方面克里斯蒂昂·博爾坦斯基和達尼埃爾·比朗都在選擇電影藝術家和藝術家生涯之間徘徊了一陣。動態形象(電影、錄像)創作者與靜態形象(繪畫 、攝影)創作者之間緊密聯系起來興起於法國六十年代延續至今。
一系列的"新浪潮"改變著藝術形象(八十年代有作為視覺藝術的攝影"新浪潮",然後是九十年代的錄像"新浪潮",最近又出現數字形象"新浪潮"),它豐富了他們之間的聯系,並使之成為法國當代藝術的核心。因此今天的每一種類型靜態藝術形象(繪畫、攝影、抽象派藝術或形象藝術)都深刻影響著動態藝術形象(錄像、電影)。
本世紀60年代中期,英美科幻小說普遍受到所謂「新浪潮」運動的影響。
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是二十世紀世界電影史上規模最廣、影響最深、作用最大的電影運動。1959年到1962年的短短4年時間里,百餘位新導演拍出了處女作,而且當年的許多年輕導演後來成為了世界級的電影大師,為世界留下了寶貴的電影文化遺產,影響波及如六十年代的德國新電影、美國新電影、巴西新電影等等,這場運動被公認為是傳統電影與現代電影的分水嶺。「新浪潮」最直接的影響之一是迫使人們接受了這樣一種觀念:電影的創造活動需要由年輕的電影人進行經常性的革新。
1959年是世人公認的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誕生的年份,在當年的戛納電影節上引起轟動的兩部法國影片分別代表著新浪潮運動的兩種傾向:特呂弗的《四百下》代表著「作者電影」傾向,強調導演在電影創作中的主導地位,由於這類導演是出身於《電影手冊》雜志編輯部的影評家,故稱「手冊派」;雷乃的《廣島之戀》代表著「作家電影」傾向,強調電影導演與作家的聯合,由於這類導演居住在巴黎的塞納河左岸,故稱「左岸派」。
新浪潮電影運動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是「青年電影」反對「爸爸電影」的結果,也可以說是兒子反對老子的結果。有很多反叛題材。
『捌』 法國電影新浪潮的誕生背景
「新浪潮」的產生有著特定的歷史背景,這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長期制度僵化的社會造成了青年一代的幻想破滅。首先,法西斯的垮台,歷史性的審判,使得國際上的左派勢力受到嚴重打擊。其後,斯大林的去世,對他的重新評價,又使得左派勢力陷入茫然,而不光彩的阿爾及利亞戰爭和越南戰爭,再次使中間派開始感到失望。這時,整整一代青年人視政治為「滑稽的把戲」。當時的文藝作品開始注意這些年輕人,描寫這些人成為這一時期文學藝術的特殊現象,在美國被稱作「垮掉的一代」,在英國被稱作「憤怒的青年」,在法國則被稱作「世紀的痛苦」或「新浪潮」;因此,在「新浪潮」的影片中,從主題到情節,從風格到表現手法都帶著這種時代的印痕。
這個背景與二戰以後人們的彷徨苦悶相關聯,所以在新浪潮的作品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對二戰的反思。同時也與後現代思潮緊密相關。後現代主義是對現代主義的解構,是對現代主義的懷疑,是基於迷茫困惑後的發泄,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是解放。
當時安德烈·巴贊(Andre Bazin)主編的《電影手冊》聚集了一批青年編輯人員,如克洛德·夏布羅爾、特呂弗、戈達爾等50餘人。他們深受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思潮影響,提出「主觀的現實主義」口號,反對過去影片中的「僵化狀態」,強調拍攝具有導演「個人風格」的影片,又被稱為「電影手冊派」或「作者電影」。
『玖』 電影界中的「新浪潮運動」是怎麼回事
讓專家告訴你什麼是新浪潮
<<劃時代的作者電影:法國新浪潮電影始末>>
來源: 作者:讓一皮埃爾.讓科拉
「有一點我們強調得不夠:『新浪潮』既不是一場運動,也不是一個學派,又不是一個集團,它只是一定的量,是報界創造出來的統稱,為的是把兩年來崛起於本行業中的五十餘名新手統歸一類,以往,每年只能出現三四名新人。」
——弗朗索瓦.特呂弗 《法蘭西觀察家》1961年10月19日
「……不過,這的確是一段好光景。既然這一套吃掉開,製片人當然都希望拉青年人為白己拍『新浪潮』影片.
——米歇爾.德維爾 《正片》,第58期,1964年2月
1958年是法蘭西歷史也是法國電影史的轉換點。
1958年5月至9月,政局動盪,法蘭西第四共和國行將消亡①指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至戴高樂當選總統前的法國。——譯者……有一位慈父將親自出馬,把法國人從阿爾及利亞戰爭的泥潭中、從奇恥大辱中拯救出來。法國人真是三生有幸。
大體與此同時,電影出現了更新的跡象,這在文藝沙龍中引起了反響,隨後,各大報刊便把這種新動向冠以美名,日「新浪潮」。
新法國要新電影。口號應運而生。當然,無論是法國,還是法國電影都沒有象當時宣揚的那樣明顯改觀……這也無妨,1958年畢竟算是轉折的一年。
「新浪潮」這個名詞一直洪福不淺,至今人們還在談論「 新浪潮」影片、「新浪潮」時期,或是抱有敵意,或是帶著懷舊情緒。一位才能有限,但富於想像力的製片人,為了發行放映比埃爾.德朗雅克的《尋槍記》,甚至於1966年某一天舉辦了「下一次浪潮日」,雖然這部影片不久便無人問津。「新浪潮」——這就是電影。
然而,「新浪潮」的出現有著遠為廣泛的背景。要想了解它的起源,應當追溯到1957年10月3日出版的一期《快報》。這一天,在周刊封面上印著一位妙齡女郎的面部特寫,標題是《新浪潮來了》,下面引用了夏爾.貝璣(夏爾.貝璣(1873—1914):法國詩人、政論家。曾在轟動一時的德雷福斯案中主持正義,為德雷福斯辯護。所寫作品有劇本《貞德》、長詩《夏娃》等。 1905年後發表《我的祖國》一書,宣揚沙文主義。——譯者)的箴言:「我們才是中樞和心臟,中軸線從我們這里通過。要以我們的表來對時」。當時,正在開展廣泛的全國性徵詢活動,總共提出了二十一個問題。自10月10日至12月12日,《快報》周刊連續登載了回答與分析文章,從中總結出來的《全國青年問題報告》引起了強烈反響。當時,「新浪潮」的提法一直與《快報》聯系在一起,甚至從1958年6月26日至12月 11日,各期《快報》的封面都印著副標題;《新浪潮期刊》,前後達半年之久。……那時,還尚未涉及到電影。
「新浪潮」這一名詞見諸報端,多半是弗朗索瓦茲.吉羅(吉羅(1916一);法國女作家,《快報》創始人之一。後任激進社會黨副主席,曾在吉斯卡爾.德斯坦政府婦女部中任要職。著作有《新浪潮》、《青年肖象》、《假若我在說謊》、《權力喜劇》等。——譯者)涉筆成趣的產物。而電影開始湊趣則是數月之後的事。這家《快報》在1958年10月30日出版的一期上登出由影片《我們都是殺人犯》(影片攝於1952年,導演是卡雅特。——譯者)的導演署名的一則啟事,標題是《您願為卡雅特的影片出力 嗎?》啟事內容是:「拜讀過『新浪潮』之後,我決定拍攝一部這類題材的影片。我在幕前,諸君在幕後。本人成竹在胸,諸君則希望有人代言……候迴音,煩告巴黎愛麗舍田園大街八十一號,《快報》周刊,安德烈.卡雅特先生」。果然,報社收到了一些回信,並登在 1958年 11月 2 0日的《快報》上。許多回信強調了阿爾及利亞戰爭,並且殷切希望在銀幕上對其有所表現。(在1957年春季進行的調查中,有個問題是:「對法國人來說,全國頭號難題是什麼?」在「新浪潮」青年的回答中,阿爾及利亞問題居首位(百分之二十八),其次是「找一個穩定的政府」(百分之二十四)。這兩個問題在隨後四年期間也是法國政治生活的中心,而所謂「新浪潮」影片對此只有寥寥無幾的反響。——原注)這件事未見下文。倘若安德烈.卡雅特的影片果然拍成的話,世人所知的「新浪潮」想必就不是如今這個樣子了……
後來,歷史為「新浪潮」一詞保留了特定的含義,最初將「新浪潮」用於這個含義上的人大約是彼埃爾.比雅爾。他在《電影》1958年2月號上發表了一篇調查匯報,題為《法國電影的青年學院》,他列舉了青年導演的一份名單,名單之駁雜,二十年後當令人捧腹(1918年後出生的導演一律算做「青年」:韋納伊、博爾德利和雷卡梅竟與路易.馬勒並列,而象阿侖.雷乃那些「拍短片出身的導演」和「電影手冊派」的里維特、特呂弗、夏布羅爾還榜上無名呢),比雅爾最後斷言。「這股『新浪潮』為什麼還服服貼貼地跟著前輩轉,真令人困惑。」
不過,直到1959年春季,圍繞著基納電影節和在拉納普爾的青年導演的聚會上,電影「新浪潮」才確實名聲大噪,並從此叫開了。
倒敘
可以沿著兩條平行不悻的路去尋找「新浪潮」的根。
一是,當浪潮已過,前景已經分明之時,一些有名望的前 輩要求承認他們在「新浪潮」中的一席地位。電影史學家是承認阿涅斯.瓦爾達(1954年他拍攝了《短岬村》)或亞歷山大.阿斯特呂克(1955年拍攝了《狹路相逢》)的先鋒作用的,或許還承認讓一比埃爾.梅爾維爾是前驅,他也大言不慚地以此自居:「『新浪潮』,這是新聞記者的發明,……新導演所做的事,我在 1937年就打算做了。遺憾的是,直到1947年拍出《海洋的寂靜》之後,我才實現了宿願」
另一條路子同樣值得注意,那就是,與同輩人一起,回顧一下在掀起「新浪潮」之前的幾個月中法國電影的變化,以及人們對這些變化的感受。
還必須提及《快報》周刊。在那幾年,這家周刊相當及時敏銳地反映出年青人的思潮變化。1958年1月30日,《快報》封面上刊登了影片《通往絞刑架的電梯》男主角莫里里斯.羅內的劇照,並引用了路易.德呂克的一段題詞:「今後,不僅僅是循規蹈矩的孩子去擺弄影象了」。同年,3月13日,德尼斯.溫桑著文分析愛德華.莫利納羅的影片《背倚高牆》:「多年來,無論哪一家法國製片廠拍出的影片都象是陳年舊貨,粗糙不堪,可是這部影片與眾不同。年青一代導演正把埋頭苦幹令人感動的老傢伙從攝影機旁趕走,他們要親自動手,以克魯佐或貝克為榜樣,大量拍片。這些年輕人多麼精明,記憶力多麼強!甚至有些過分……」
這一年11月6日,弗朗索瓦.勒代利埃談到不久前拍攝《戀人們》時的情景;「……只有當一個攝制組在導演身上感覺到對新電影的堅定信念和至少不照搬時下影片老套子的堅強意志時,才能發揮出這么大的干勁。總之,人數這樣多的一班人馬(近三十人)好歹得適應拍一部短片的物質條件。……效果如何,這要由觀眾來判定,不過。這種方法表明,在法國電影中,正出現某些變化。夏布羅爾 也採用了這種方法,他的攝制組的人數也大體相同。」
一周之後,在同一版面上,丹尼.溫桑更是把握十足地劃分了陣營:「為企業獲益,按生產處方炮製的盈利片最好也不過是《厄運臨頭》(《厄運臨頭》拍於1958年,導演是烏當.拉哈,主演是碧姬.巴鋒。一一譯者),最劣就會是《馬克西姆》一類影片,而與此同時,平行電影正在誕生,因為有些人已經感到,電影的革新不在於用變形鏡頭拍攝寬銀幕,不在於色彩,也不在於任何技術上的進步,而是來自『內部』;這些人大多數是青年……不錯,這種脫離傳統道路的作法所以能出現,多半是受了1955年12月設置的優質獎的激勵。」(法國文化部設置該獎鼓勵有創見的導演。——譯者)
1958年歲末,法國人更換了政府(他們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也換了總統,甚至連共和國也改了號,取贊成態度者過了大半(百分之七十九點二五選票同意戴高樂新憲法,僅有百分之十五棄權);而且,他們被告知;法國人的電影也要變!
概述
「新浪潮」就是在 1958——1959電影年度期間問世的,其標志是:克洛德.夏布羅爾的頭兩部影片在商業網公映(1959年2月2日,《漂亮的塞爾傑》公映,1959年3月11日,《表兄弟》公映)、特呂弗的《四百下》和阿侖.雷乃的《廣島之戀》(對這四部影片的介紹均參閱。電影藝術譯叢》 1980年第 1、 2 NI期刊載的、法國「新浪潮」和「左岸派」。一文。——譯者)於1959年5月在戛納電影節放映。從1961年起,便有人宣稱「新浪潮」已趨低落。路易.馬爾科列爾在1961年10月17日《法蘭西觀察家》報上甚至寫道:「現在我們可以說,『新浪潮』已經終結…」 我們認為,「新浪潮」做為社會經濟現象總共延續了四年,這大概是不錯的。它的崛起是在1958年,到1962年期間便自行削弱了。
如果我們只限於綜述事實,不加評論地概括「新浪潮」現象,它就應當包括兩類情況。一方面涉及影片,另一方面涉及圍繞電影大作文章的報刊、新聞和評論。
首先是電影。上述四年期間,至少有九十七名導演拍攝和推出了自己的第一部故事片。這足以使專業人員和公眾輿論大為震驚。新聞報刊便跟著大事宣傳。嚴肅的刊物注重提高這一現象的意義,並且對它加以分析。而發行份數較多的報刊只圖保留「新浪潮」這個合適的商標,然後慷慨大方地四處加封:從影片到導演,從大明星到影壇新秀。「新浪潮」有銷路,大家都搞「新浪潮」,為了內銷,也為了出口。影片與圍繞著影片的沸沸揚揚的推銷活動混雜在一起,很快便難分彼此了。當時,阿爾及利亞戰事正緊,舞文弄墨「毒化空氣」成了時髦。於是,圍繞著「新浪潮」,人們又開始毒化空氣」了。
「新浪潮」與法國政局的變化同期發生,實在純屬偶然。即令第四共和國延續下去,仍然會出現「新浪潮」。下面我們會看到,這個現象有其必然性,而且,即便在另一個政治背景中,一系列具體原因也會促使「新浪潮」出現。但是,法國動盪不安的局面(或許這只是動盪的幻象)畢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需要新人、新形式、新語匯。各家報紙對這種動盪的局面自然求之若渴。「銷售暢旺」的就是金融界新巨頭、戴高樂講話、長筒裙、「新浪潮」一類消息。為了顯得在行,「新浪潮」乾脆被簡稱為N.V.」(法文「新浪潮」兩詞的第一個字母。——譯者)
「新浪潮」是個來勢洶洶、波及甚廣的現象,現在應試將匯成「新浪潮」的不同分支加以區別。
我們似應回顧一下第四共和國時期已經僵化了的電影。當時,電影創作者相對來說已為數不多,而且許多人已經上了年紀,因為自第二次大戰以來,人材更新十分有限。具體來說,1958年,馬克斯. 路 爾已經去世,雅克.貝克、讓.格萊米水也只有幾個月的光景了。讓.雷諾阿、雷內.克萊爾、阿貝爾.同斯、薩沙.居特里、馬塞爾.帕涅爾(文中所提導演是二十年代以來法國影壇的大師。——譯者)都是年邁老翁,到了創作生涯的末期。1957至 1959年是較為次要的,但是在過去十年中最多產的十二名導演拍完了各自的最後一部影片,他們是雷蒙.貝爾納爾、安德烈.貝多米奧、馬塞爾.布利斯丹諾、莫里斯.德卡依日、亨利.迪阿芒一貝爾熱、喬治.拉貢布、列奧尼德.莫居、讓.斯特利、羅貝爾.維內……為了保證法國電影能繼續在各方面生存下去,把擔子交給在次要崗位上等了十年左右的人就是必然的、刻不容緩的事了。總而言之,由科班出身的人來接班是勢在必行。
在第一類新崛起的導演之中,愛德華.莫利納羅是個樣板。他生於1928年,先是為莫里斯.德卡依日、安德烈.貝多米奧做過助手,後來拍過紀錄片,搞了十年專業之後,才戰戰兢兢地嘗試拍攝故事片(《背倚高牆》)。1959年5月10日,他在拉納普爾討論會上做了發言,指出自己在「新浪潮」中的地位,頗有自知之明。他說:「以我之見,似乎應當把所謂『新浪潮』一分為二,一方面是通過正規途徑進入影壇,即融入正規製片系統的青年導演;另一方面,是終於博得年青的製片人或因外人士的信任的一批人。我想,假若沒有特呂弗或夏布羅爾,我們這些從正規途徑走過來的人,仍舊是電影界正統『官員』。現在,既然他們的電影已經問世,我本人也算有幸,我的 下一部影片就不至於太蹩腳。固然,十年來,我不得已拍出那種風格的影片,這是出於無奈,那時,我也沒有別的辦法;而明年,我要改變拍法。」
愛德華.莫利納羅並沒有改變拍法。一旦「新浪潮」的狂熱趨冷下去,他便成了第五共和國一名地地道道的電影「正統官員」,他的電影年表上列著二十四部影片(這個統計數截止到1978年。1980年,莫利納羅又拍了一部影片。《瘋女牢籠》第二部。一譯者),是近二十年來最長的電影年表之—……
在「新浪潮」中,與莫利納羅同時開始拍故事片的科班導演有兩、三打人,如,比埃爾.格拉尼埃一德費爾,他當過讓一保羅.勒沙諾瓦、安德烈.貝多米奧或馬塞爾.卡爾內的助理導演;喬治.羅特奈,他當過場記、剪輯、攝影師和諾貝爾.卡爾博諾的助理導演;雅克.德萊,他曾經是讓.鮑育、吉勒.格朗熱埃、路易斯.布努艾爾、儒勒、達森的助手。在這份人名表中,似乎還應添人象克洛德.索泰、讓.吉羅爾或路易.馬勒那樣與眾不同的人物。對於所有這些人來說,涉足故事片是他們「修業期滿」之後的歸宿,雖說苦熬多年,卻也必不可少。
有些人發現自己也被賜予如此時髦的美名之後,大感驚訝.米歇爾.德維爾在數年後就曾流露出這種心情:「我是循著傳統老路一步步走過來的,這正是我與『新浪潮』不同之處。最初,我當過見習導演,然後是第二助理導演,並且做過德古安的第一助理導演,後來又成了技術顧問。拍完《今夜不再來》(該片攝於1960年。--譯者)之後,有人說,我屬於『新浪潮』,我大為吃驚。在編寫劇本時,尼娜.孔巴涅茲和我都深信我們是和『新浪潮』對著乾的。」(見《正片》,1964年2月,第五十八期。——原注) 短片起家
(短片包括紀錄片、科教片、實驗影片等。——譯者)
他們可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們無疑是眾望所歸:阿倉.雷乃、喬治.弗朗朱,還有比埃爾.卡斯特、亨利.法比阿尼、羅貝爾.門 戈茲、讓.多埃維,以及其他人……五十年代末,電影俱樂部活動達到了它的全盛時期,這些拍短片的人被介紹、被承認了。著名影片有《巴黎殘老軍人院》和《禽獸的血》(喬治.弗朗朱)、《戰禍》和《被詛咒的建築師》(比埃爾.卡斯特)、《彌天大罪》、《我的雅奈特及我的夥伴》、《住宅危機》(讓.多埃維)……當然,還有阿侖.雷乃的《梵高》《高更》、《格爾尼卡》、《夜與霧》和《世界的所有記憶》。本文無意撰寫三十人小組(三十人小組指阿侖.雷乃為首的拍攝紀錄片的一批人,到 1958年 12月,這個小組的成員已達一百二十三人。——譯者)的歷史,只是應該強調指出,十年來,短片為法國有所抱負的電影爭了光,也是它的容身之地。
這些人拍的短片從來廣泛放映過。或者,只是做為一部商業片的「加片」才有廣泛放映的機會,觀眾反應則是冷淡和不耐煩。而影片《夜與霧》是唯一的例外。這部影片在1957至1958年期間馳名遐邇,外省的觀眾所以趕去看盧奇阿諾.埃麥爾的義大利片《重婚》,就是因為他們得知要加映阿侖.雷乃的《夜與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特別是通過電影俱樂部、報刊雜志、電影節這些文化網的渠道,人們了解到,在法國,不僅僅有德拉諾瓦,也不僅僅有德尼.德拉巴特利埃(德拉巴特利埃(1921一),主要作品有《開往杜布魯克的計程車》。---譯者)來接替德拉諾瓦。人們對阿侖.雷乃寄以厚望。 人們期望他和其他電影導演拍出一種左傾電影。因為,不言而喻,從幾部短片來看,阿侖.雷乃和其他幾個導演就是左派;而第四共和國大多數導演「背叛了」現在,躲進趣聞軼事或古裝片中偷生。通過那些短片才能在銀幕上看到當代法國人的生活,看到住宅危機,看到礦工罷工……
也正是在這些短片中,新風格漸趨形成,電影避免了特呂弗曾經痛斥的過分精雕細琢的敘事方式。這些短片可以是實驗作品,可以筆觸大膽,揭露時弊。而在1957年「功成名就」的電影中痛感缺乏的恰恰是這些特徵。
當然,三十八人小組中的佼佼者轉行拍故事片也不是很有把握,即使比埃爾.卡斯特曾經戰戰兢兢地指過路(在這些人當中,比埃爾.卡斯特是第一個拍故事片的人,1957年他拍攝了《袋中愛情》----譯者)。不過,由於觀眾的進步、大城市中專門性電影院的建立,而出現了新需求。國家又通過預付收入的辦法進行資助,給予了最初的推動。從1957年5月起,各大報刊一呼百應,紛紛報道了阿侖.雷乃即將在法國和日本拍攝有關原子彈的大型記錄片的消息……(「大型紀錄片」一語系原報道所用、——原注)
異軍突起
什麼是史實,什麼是經過渲染的傳奇,在這里最難分辨。《電影手冊》的編輯們早有親自大幹一場的打算,他們也從不諱言。其中幾位已經在所謂的電影「專業」中立足了,因為這里的界限並不分明。比如,克洛德.夏布羅爾曾經擔任二十世紀福斯公司新聞專員(當時夏布羅爾負責為美國影片的法文版編過新片名.——譯者),後來,他還把讓一呂克.戈達爾和保羅.日戈夫引薦進來(日戈夫有一段時間替夏布羅爾寫劇本,後來拍過一部《落潮》,這部影片也如「新浪潮」時期許多影片一樣胎死腹中)。有些人嘗試拍過紀錄片,不過成就不一(如,雅克.里維特的《牧羊人的運氣》、弗朗索瓦.特呂弗的《頑 童》)。繼承遺產、有油水的婚姻——這些偶然機會也為他們一下子提供了必需的資金去「籌劃」第一部故事片。影片未及問世,他們就開始大吹大擂,以至於「新浪潮」一詞的意義從此在大家的默許下變窄了。結果,這些冒牌的業余愛好者們便把「新浪潮」旗號據為己有。影片一部接一部,他們賺了些錢,開設了製片公司 (如,克洛德。夏布羅爾開辦了阿吉姆製片公司,後來這家公司為菲利普.德布羅卡、埃立克.羅麥爾、雅克.里維特的最初幾部故事片提供了全部或部分投資)。不久,連較保守的製片人也嗅出了生財之道、千載難逢的良機和政洽氣候(克洛德.夏布羅爾說過:「我們千萬別上當;各大報刊嘩嘩不休地談論我們,這是因為他們打算把一則方程式強加於人:戴高樂=革新。將軍來了,共和國變了,法國再生了、電影和其他領域一樣。看吧,天才崛起,知識分子在雙十字微的庇蔭下發揮才幹。青年人有用武之地!」,----原注),於是,也開始為低成本的影片投資。
兩年內,這家黃皮刊物的編輯們幾乎都到攝影機後面去了:克洛德.夏布羅爾和弗朗索瓦.特呂弗,然後是讓一呂克.戈達爾、雅克.多尼奧爾一瓦爾克羅茲、埃立克.羅麥爾、雅克.里維特、克洛德.德熱夫萊。在他們的提攜下,一些親朋好友也連袂而至,譬如,菲立普.德布魯十、讓.歐列爾、弗朗索瓦.莫雷伊、列奧納爾.凱熱爾或讓一路易.里查德。
比埃爾.卡斯特則另當別論。他不完全屬於「新浪潮」一代(除了十二部較有名氣的短片之外,在1957年,他已經導演了由讓.馬萊主演的《袋中愛情》,當時,這還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傳統影片),但是,他與「新浪潮」的各個分支都有瓜葛:他作為格萊米永的助手修完了傳統的「學業」;他又是三十人小組的成員,是人們翹首以待的左派;最後,他還是以賣文為生的自由記者,他為《電影手 冊》撰寫過不少文章,結果,《電影手冊》派便不知羞恥地把他拉入自己的名下,這與他們把拍《廣島之戀》時的阿侖.雷乃歸入自己一派的作法同出一轍。
1959至1960年間,全是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這或許是存心,或許是無意。每個製片人都希望有自己的「新浪潮」影片,有自己的新導演。在這股無法駕馭的游渦中,處女作竟有數十部之多,可是,其中不少影片從來就沒放映過。當時,在選擇應召待聘的導演的標准中,內行與否是最末一條。
這種含糊混亂的局面很快便與「新浪潮」這個稱呼聯系起來了。對「新浪潮」運動阿諛奉承的人往往也是運動的干將、他們在《電影手冊》或《藝術》周刊上大肆吹噓不受章法約束的格調、吹噓戲噓之中不失瀟灑的風格、吹噓與製片人或工會的刻板傳統的決裂……他們為用少量投資就能上馬而感到洋洋得意,他們有著無窮的幻想。在拉納普爾討論會期間,製片人亨利.多施麥斯特也來乘機趕浪頭,他在《藝術》周刊上寫道:「每個製片人都為『新浪潮』的年青人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興,因為是他們把電影從種種束縛中解放出來。他們使電影擺脫了行業工會強加於人的最起碼的攝制人員人數的限制。他們使電影從管理與財政上的困境中脫身,直接到街頭、屋內實景、真實的住房和自然景物中去拍攝。他們把電影從層層審查關卡中解放出來,這種審查機構對藝術、對生活、對道德,對如何影響青年人,對維護民族尊嚴的問題所持的觀點實在荒唐。他們打破了『老前輩們』拍片時的清規戒律。他們破除明星崇拜,摒棄單純追求技術完美的做法。」
以不諳業務為驕傲。夏布羅爾說過:「為了處理《漂亮的塞爾傑》的第一個鏡頭,我還要問,我應該盯住攝影機的 哪一個取景器,我甚至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瞧!」夏布羅爾在拉納普爾講的這件趣聞或是確有其事,或是笑話一樁,這倒無關緊要,它畢竟表明了,在1959年,以外行自居是多麼心安理得,甚至以此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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