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法国一直是浪漫的国家,他们有拍摄过残酷的战争片吗
法兰西自成立以来无数次蒙受战争的摧残,在浩如烟海的法国电影中,战争片一直占据着一席之地,各个时代,各种类型的战争片数不胜数,佳作好片更是蜂拥蝶至,但在这么多颗璀璨明星里,《沉静如海》是我最喜爱的一部。
❷ 【弗兰兹】|一想到人生中最遗憾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欧容的作品一向注重形式,在故事的完整性和色彩的搭配度上极为考究,选材上也常常是突出宏大背景下的小故事。《弗兰兹》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极具他创作特色的典型。
影片开头直接就是安娜在弗兰兹墓前放下鲜花,没有一句台词,情节像秋天一样单调,从开头就能感受到全篇沉稳萧肃的基调,尤其是黑白的背景。从前以为黑白的背景都是为了增强复古感,看完电影体会到欧容的匠心,他运用了黑白,却不是完全的黑白,片中有大量黑白与彩色的切换,显然电影悲伤的色彩过于浓郁,如果用彩色则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这部影片却是悲伤之中可见救赎和希望,所以在安娜与阿德里安相识之后,影片终于出现了彩色,所以每每在情节由萧肃转为些许生气的时候,颜色也开始改变,传统色调要么黑白要么彩色,随意转换极易紊乱,然而本片的色彩随剧情情感起伏,一帧暗淡一帧明丽,处理得流畅自然且娴熟熨帖,丝毫感受不到色彩的跳跃性,反而成为本片一大特色。
色彩的变换也让影片的线性叙事方式更加清透,当阿德里安回忆过去,臆想自己和弗兰兹是至交好友穿梭于卢浮宫时,当安娜想象弗兰兹演奏时,整个画面都是彩色的。然而我以为,色彩和叙事并不是本片最大的亮点,欧容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虽然选择了战争背景的大题材,却把细节做到了极致。
影片中有一幅莫奈的画《自杀者》,全篇一共提到4次,出现了三次,安娜见到时凝视了三次,卢浮宫的展廊尽头有一幅真品,阿德里安家有一幅仿品,最令人诧异的是画中人姿势与弗兰兹被枪击后倒下的姿势一样,与阿德里安演奏提琴后瘫倒的姿势也一样。阿德里安进了德国的酒馆,安娜进了法国的酒馆,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国家人民眼神里的恨之入骨。重叠和对比在这些细节上已经使用得炉火纯青。如果不是欧容有意为之,那这一定是伟大的巧合。
每一次镜头给到阿德里安特写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在告诉观众----他有隐衷。当他在从河里游泳起来腹部裸露时,安娜问,"这些伤都是打仗时留下的吧?" “是”,安娜继续,“一定很疼吧?”阿德里安却答"弗兰兹是我唯一的伤口"。看到这里,我一度怀疑这是一部同志电影,然而谜底由阿德里安亲自揭开,他亲口告诉安娜,原来他并不是弗兰兹的好友,而是亲手开枪杀死弗兰兹的人。阿德里安在战壕里遇到敌国立场的弗兰兹并没有舍弃自我防卫,而弗兰兹的枪其实根本没有上膛。他看到了弗兰兹上衣口袋里的未婚妻的信,已经陷入深渊无法解脱的他决定去到德国。弗兰兹的母亲曾说过弗兰兹和阿德里安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两人同样喜欢音乐和诗歌,甚至都爱画,所以安娜爱上后来爱上阿德里安其实顺理成章,他的出现给了她安慰,她的宽恕给了他希望。
两人救赎了彼此,结局却并不圆满,但并不是所有爱情都应该修成正果,尤其电影里的爱情,越是无疾而终有遗憾,越能让人铭记。一场德国之行,相信阿德里安已经得到解脱,也许弗兰兹这道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然而车站告别时那个说"太迟了"的德国女人,会成为他身上的一道新伤,或许迟早有一天也能愈合,但是至少回忆起时那些疼痛感都是真实的。
❸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简介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捷克语:Nesnesitelná lehkost bytí,法语:L'Insoutenable Légèreté de l'être)是捷克裔法国作家米兰·昆德拉于1984年所写的小说。
小说的背景设在布拉格,内容涉及相当多的哲学观念。“米兰·昆德拉借此奠定了他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在世作家的地位。”(《纽约时报》语)
该书的中文译本最早由韩少功、韩刚于1985年翻译,作家出版社1987年出版。2003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又出版了由南京大学教授许钧重译的版本,书名也变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在台湾,皇冠出版社于2004年根据最新法文译本再次出版繁体中文译本,由尉迟秀翻译。
名言
1、“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的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钉于十字架,被钉死在永恒上。这个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这就是尼采说的永劫回归观是最沉重的负担的原因吧。”
2、“如果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来与之抗衡,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
“最沉重的负担压得我们崩塌了、沉没了,将我们钉在地上。可是在每一个时代的爱情诗篇里,女人总渴望压在男人的身躯之下。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
书中昆德拉奏响了他的四重奏:托马斯,特瑞莎,萨宾纳与弗兰茨。通过各个人物的角度讲述了了一个存在主义的主题,重还是轻?政治对人生命的扭曲程度到底有多大?昆德拉借萨宾纳的口说出了“我不是反共,我是反对媚俗!”借此表示了他自己的取向。
(3)法国电影弗兰兹影评扩展阅读:
作者
米兰·昆德拉(捷克语:Milan Kundera,1929年4月1日-)是捷克著名作家,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的布尔诺。1975年流亡法国,1981年归化为法国公民。他在晚年接受采访的时候称自己为法国作家,认为自己的作品应归类为法国文学。
著名作品包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笑忘书》等。1989年天鹅绒革命前,他的作品在捷克斯洛伐克长期被禁。他很少接受媒体采访,虽曾获得六次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但截至目前为止没有获奖。
创作历程
昆德拉从一两个关键词以及基本情境出发构成了小说的人物情节。他以一个哲人的睿智将人类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学的高度加以考虑、审查和描述;由此成功地把握了政治与性爱两个敏感领域,并初步形成了“幽默”与“复调”的小说风格。
昆德拉更关注人物的基本境遇--“哲学是在没有人物、没有境遇的条件下进行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一开始就将托马斯的问题摆在那里:在没有永劫回归的世界里,生命存在之轻。
小说首先提出问题为托马斯设定规定情境,即轻与重的存在编码;于是哲学思考本身有了小说性,问题本身则是小说家在作品中显现的哲学思考。
昆德拉问题研究的重要特征是拒绝得出结论,他认为是塞万提斯让人知道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只有一大堆相对的问题。昆德拉在书中提出轻、重、灵、肉、记忆、虚弱、晕眩、牧歌、天堂等一系列的生存暗码,并与人物一一对应,支撑起各自的生存状态,展现了心灵与肉体的两重性。
而每个关键词都是人物不同可能性的侧面。可能性是与一次性抗争的最积极的方式,因而此书可视为对自以为是的“绝对”的瓦解。而生命由于缺乏绝对的意义,变得没有依凭与支撑,甚至不如随风飞舞的羽毛那样有确定的方向。
后世影响
该书于1988年改编成电影《布拉格之恋》,由菲利普·考夫曼(Philip Kaufman)导演,丹尼尔·戴-刘易斯,茱丽叶·比诺什,和丽娜·奥琳(Lena Olin) 主演。
该书的改编电影获得了美国奥斯卡金像奖、美国金球奖提名,1988年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导演奖、英国学院奖最佳改编剧本奖等奖项。
❹ 法国电影干柴烈火剧情讲的什么
讲述了20世纪70年代,德国。房屋待售的富商里欧帕(Bernard Giraudeau 饰)结实了四处寻找住房的19岁俊美青年弗兰兹(Malik Zidi 饰),身为欧帕为眼前这个青年所吸引,于是有意识地勾起了弗兰兹的欲望。弗兰兹落入情场高手的陷阱,从此成为里欧帕的情欲努力。
《干柴烈火》由朗索瓦·欧容执导,贝纳·纪欧多、马立克·兹迪、露德温·塞尼耶主演,本片入围2000年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获得泰迪熊奖。
(4)法国电影弗兰兹影评扩展阅读
故事背景:
十九岁少年法兰兹俊美可人,他走进四十岁富商里欧帕的厢房以为只是纯搭讪;老狐狸诱得纯情小兔彷若囊中取物,诱了他的身,更动了他的情,半年相处法兰兹俨然变身囚室煮饭婆,爱恨嗔痴固然喧扰,偶来的甜蜜却也落得心甘情愿。
里欧帕出差法兰兹独守空闺,少年未婚妻安娜不甘情变勇闯豪宅,双宿双飞不成,反遭老狐狸一箭双雕,惹得少女春心荡漾,少年满面吃味,再加里欧帕变性旧情人薇拉补足三缺一,化学作用是乾柴烈火,且看谁的灰烬成就谁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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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法国经典电影推荐
法国经典电影推荐:
1、《谷子和鲻鱼》
在码头辛苦操劳大半生的工人赛门被解雇了,气愤又无助。跟家人的关系开始紧张,前妻、情人、儿女都对他感到失望。走投无路时,女儿丽姆挺身而出。可是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本片获得第64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
2、《弗兰兹》
德国女人正因未婚夫的惨死而悲痛欲绝,这时一名秘法国男子悄然出现,默默为其未婚夫墓碑致哀、献花,两人也就此揭开一段匪夷所思的往事。影片黑白影像极具古典魅力,欧洲新文艺女神葆拉贝尔让人惊艳。
3、《一袋弹子》
影片改编自法国当代著名作家约瑟夫·若福的自传小说。在被德军占领的法国,莫里斯和乔是一对年轻的犹太兄弟,父亲经营着一家理发店,一家人生活温馨又美满。直到纳粹要求所有犹太人必须在外衣上缝上一个黄色的六角星以示区别,同学对他们的态度也开始转变。为了避难兄弟俩踏上了一条未知路。
4、《扒手》
该片以日记的形式呈现了一个游荡在巴黎地铁和街头的小偷米歇尔的故事。导演对于一个虚无主义者心理变化的掌握相当精妙准确,同时扒手的神情、动作无不细腻、真实,将“扒”比做“指尖芭蕾”不仅是对这一动作美学的肯定,更是对布列松本人的肯定,其他同类型电影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5、《普罗旺斯的夏天》
居住在法国南部乡村的老人保罗,在一个暑假突然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来自巴黎的外孙女和外孙。这部法国温情电影,将普罗旺斯的阳光、葡萄架、微风和薰衣草以及醉人美酒都得到了最大展现。美不胜收的普罗旺斯,关乎亲情的温度使这样的夏日如此怡人。
❼ 弗兰兹电影剧情介绍
《弗兰兹》是一部法国电影,由沉寂了两年后的法国导演弗朗索瓦·欧容执导,讲述一个在一战后的法国为背景的人们的故事,聚焦于那些在一战后幸存下来的人们以及战士的亲人和爱人之间的故事。
这是一个不具有法国浪漫主义的法国爱情电影,全程以黑白色的色调来展现一战后的民众们。大都活在了战争的阴影之下。德国士兵弗兰兹一家由于失去了弗兰兹这个儿子和未婚夫,一家人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中。
而饰演女主的安娜,则是每每都陪伴在未婚夫的坟前,对那些一心想要再次求娶她的人视而不见。弗兰兹的父母将女主当做女儿一样看待,他们也希望她能够重获幸福。直到一位法国人来到了他们的家庭。
男主来到这个家庭之后,起初只是被弗兰兹的父亲赶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于法国人的枪下,所以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的存在。于是男主用善意的谎言获得了他们的喜爱。此时这个电影的色调开始变成彩色。这里直接用色彩来表示,在女主的心中,男主的出现给了她慰藉和希望。
但是最后男主由于受不了内心的愧疚,最终还是向女主坦白了一切。男主想要去跟弗兰兹的父母坦白,但是女主却一个人抗下了所有。以至于弗兰兹的父母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眼前那个自诩为是儿子最好的朋友的男人,是杀害儿子的罪魁祸首。
而男主再以为自己获得原谅后,他返回了法国。而他的离去,使得女主的世界再次变成了黑白色。女主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男主的信再次出现,加之弗兰兹的父母鼓励她去找男主。于是女主便孤身一人前往法国。
在那里她直面了差点再次失去男主的痛苦,最后再次见到了男主,可是却发现男主另有结婚的人。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最终只能掩埋心底,女主才终于释怀,最终她的世界又回到了彩色的世界。而她的这个秘密将会随着她的消亡而消亡。
❽ 有关《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基本介绍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LE INSOUTENABLE LEGERETE DE LETRE,米兰·昆德拉最负盛名的作品,《纽约时报》曾评论该作是20世纪最重要的经典之作。
内容简介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托马斯是一个外科医生,因为婚姻失败,既渴望女人又畏惧女人,因此发展出一套外遇守则来应付他众多的情妇。有一天他爱上一个餐厅的女侍-特丽莎,他对她的爱违反了他制定的原则,甚至娶她为妻,但是托马斯灵肉分离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游移在情妇之间,对全心爱他的特丽莎是一种伤害。特丽莎经常在极度不安的梦靥中醒来,经常猜忌与怀有恐怖想像。 此时捷克政治动乱不安,在苏黎世一位权威医生希望托马斯去那里发展的呼唤下,两人於是决定去那里生活。但是面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与丈夫仍然与情妇私通,特丽莎决定离开,回到祖国。但是命运与抉择让托马斯回去找她,此后两人没有再分离。他们意识到在一起是快乐的,是折磨与悲凉里的快乐,彼此是生命中甜美的负担。后来他们死於一场车祸。 萨宾娜是一个画家,曾经是托马斯的情妇之一,也是特丽莎妒忌的对象。萨宾娜一生不断选择背叛,选择让自己的人生没有责任而轻盈的生活。她讨厌忠诚与任何讨好大众的媚俗行为,但是这样的背叛让她感到自己人生存在於虚无当中。弗兰兹是被萨宾娜背叛的情夫之一,他因为她而放弃自己坚持的婚姻与忠诚,但是由於萨宾纳的背弃,让弗兰兹发现自己过去对於婚姻的执著是可笑的,纯属多余的假想,他的妻子只是自己对於母亲理想的投射。 离婚后,自由自立的单身生活为他生命带来新的契机,并且了解萨宾娜只是他对革命与冒险生活的追随。后来他与他的学生相恋,在实际参与一场虚伪游行活动后,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是留在他的学生旁边。一场突然抢劫中,弗兰兹因为想展现自己的勇气而蛮力抵抗,却遭到中击,在厌恶妻子的陪伴下,无言的死於病榻上。
[编辑本段]创作背景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昆德拉的才华得到集中体现的一部作品。昆德拉从一两个关键词以及基本情境出发构成了小说的人物情节。他以一个哲人的睿智将人类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学的高度加以考虑、审查和描述;由此成功地把握了政治与性爱两个敏感领域,并初步形成了“幽默”与“复调”的小说风格。� 昆德拉更关注人物的基本境遇——“哲学是在没有人物、没有境遇的条件下进行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一开始就将托马斯的问题摆在那里:在没有永劫回归的世界里,生命存在之轻。小说首先提出问题为托马斯设定规定情境,即轻与重的存在编码;于是哲学思考本身有了小说性,问题本身则是小说家在作品中显现的哲学思考。 昆德拉问题研究的重要特征是拒绝得出结论,他认为是塞万提斯让人知道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只有一大堆相对的问题。昆德拉在书中提出轻、重、灵、肉、记忆、虚弱、晕眩、牧歌、天堂等一系列的生存暗码,并与人物一一对应,支撑起各自的生存状态,展现了心灵与肉体的两重性。而每个关键词都是人物不同可能性的侧面。可能性是与一次性抗争的最积极的方式,因而此书可视为对自以为是的“绝对”的瓦解。而生命由于缺乏绝对的意义,变得没有依凭与支撑,甚至不如随风飞舞的羽毛那样有确定的方向。 本书描述一九六八年苏俄入侵捷克时期,民主改革的气息演变成专横压榨之风潮,本书剖示隐密的无情,探讨爱的真谛,涵盖了男女之爱、朋友之爱、祖国之爱。在任何欲望之下,每个人对于各类型的爱机皆有自由抉择的权利,自应负起诚恳执著的义务。人生责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却也是最真切实在的,解脱了负担,人变得比大陆还年轻,以真而非,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 本书探讨更多的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人生是要有一种信念的,不能被交给机遇和偶然,甚至是一种媚俗。
[编辑本段]作者介绍
米兰·昆德拉,捷克小说家,生于捷克布尔诺市。父亲为钢琴家、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生长于一个小国在他看来实在是一种优势,因为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童年时代,他便学过作曲,受过良好的音乐熏陶和教育。少年时代,开始广泛阅读世界文艺名著。青年时代,写过诗和剧本,画过画,搞过音乐并从事过电影教学。总之,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曾在艺术领域里四处摸索,试图找到我的方向。”50年代初,他作为诗人登上文坛,出版过《人,一座广阔的花园》(1953)、《独白》(1957)以及《最后一个五月》等诗集。但诗歌创作显然不是他的长远追求。最后,当他在30岁左右写出第一个短篇小说后,他确信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从此走上了小说创作之路。 1967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在捷克出版,获得巨大成功,连出三版,印数惊人,每次都在几天内售馨。作者在捷克当代文坛上的重要地位从此确定。但好景不长。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为禁书。昆德拉失去了在电影学院的职务。他的文学创作难以进行。在此情形下,他携妻子于1975年离开捷克,来到法国。 移居法国后,他很快便成为法国读者最喜爱的外国作家之一。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如《笑忘录》(1978)、《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1984)、《不朽》(1990)等等都是首先在法国走红,然后才引起世界文坛的瞩目。他曾多次获得国际文学奖,并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 除小说外,昆德拉还出版过三本论述小说艺术的文集,其中《小说的艺术》(1936)以及《被叛卖的遗嘱》(1993)在世界各地流传甚广。 昆德拉原先一直用捷克语进行创作。但近年来,他开始尝试用法语写作,已出版了《缓慢》(1995)和《身份》(1997)两部小说。
[编辑本段]图书序言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地上。 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 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编辑本段]图书目录
第一部 轻与重 第二部 灵与肉 第三部 不解之词 第四部 灵与肉 第五部 轻与重 第六部 伟大的进军 第七部 卡列宁的微笑
[编辑本段]内容节选
她蜷缩在车厢的一角,那只沉重的行李箱放在头顶上方,卡列宁蹲在她的脚旁。她想起跟母亲住在一起时曾工作过的那家小酒店的厨师。那家伙从不放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动不动就在她屁股上打一下,还不止一次地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要和她睡觉。真奇怪,她想到的竟是他。对她来说,他代表着她所厌恶的一切。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然后对他说:“你说想和我睡觉,好!我来了。” 她渴望做点什么,以免再走回头路。她恨不得猛然抹去过去的这七个年头。这就是发晕,一种让人头晕眼花的感觉,一种无法遏止的坠落的欲望。 我可以说发晕是沉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却并不去抗争,反而自暴自弃。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她说服自己,不要留在布拉格,不要再干摄影这一行。她要回到那个小镇,当初,是托马斯的声音把她从小镇里夺走的。 但是回到布拉格后,不得不费些时间来处理一些实际琐事。为此她的行程一推再推。 直到五天后,托马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卡列宁冲他扑了上去,久久一阵,免去了他俩不得不开口说话的尴尬。 他俩面对面,站在雪原中央,冻得瑟瑟发抖。 接着,他们靠在了一起,就像一对还没有亲吻过的情侣。 “一切都好吗?”他问。 “是的。” “你去过报社了?” “我打了电话。” “怎么样?” “没什么。我在等着。” “等什么?” 她没有回答。她不能对他说,她一直在等他。
电影
该书于1988年改编成电影《布拉格之恋》,由菲利普·考夫曼(Philip Kaufman)导演,丹尼尔·戴-刘易斯,茱丽叶·比诺什,和丽娜·奥琳(Lena Olin) 主演,在北美获得不错的成绩,在欧洲更是大获成功。 本片也获得了1988年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导演奖、英国学院奖最佳改编剧本奖等奖项,另外也获得了当年的美国奥斯卡金像奖、美国金球奖提名。
[编辑本段]翻译版本
85年版的译者是韩少功,译名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新版本译者是许钧,译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其实现在很多人觉得老版本的题目更适合更恰当
[编辑本段]多重含义
小说中,最让人费解的难题是,“轻”到底指的是什么?习惯上,经验上,想象中,我们都会认为“重”让人无法承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到了昆德拉这里,我们忽然听到“轻”让人无法承受,这如何不引起人们的怀疑和费解呢?如果,你因为急于要找到问题的答案而加快阅读的速度,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指望得到答案。这也算是我阅读该书的一点点经验吧。据说珍珠对于人的身体有很多功效,但吞珠的一个前提是:把它研成粉末。对该书的解读,也必须如此。 在追问关于“轻”让人不能承受的问题时,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故事大意如此:国王让他手下的大臣们比赛,看谁是大力士。比赛的办法居然是让大臣们把一根鸡毛扔过高墙。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失败了。只有一位大臣很聪明,他抓住身边的一只鸡,一把扔过高墙,然后对国王说:我能把整只鸡都扔过高墙,何况一根鸡毛?他赢了。依靠他的智慧。 轻便,轻捷,轻柔,轻盈,轻巧,轻快等等,当然会让人感觉到愉快。但如果是轻薄,轻浮,轻狂,轻蔑,轻率,轻佻等等,又当如何?科学揭示,保持宇宙平衡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万有引力,于此,我们所能够感受到的最直接的经验就是地球带给我们的重力,它使我们不至于脱离开地球而进入可怕的游离状态。宇航员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失重。 “轻”之让人不能承受,答案居然如此简单。看来,我以前的迷惑完全来源于对常识的漠视,以及对“轻”和“重”根深蒂固的偏见。有时,轻,真的让人无法承受。像一只鸡毛,你很难凭借力气将它扔过高墙。 这个故事帮我们揭示出“轻”的一层含义,即个体的游离,游离于它所依附的整体之外。这种游离导致归属感的缺失,让人无法承受。P61有一段关于特丽莎的心理描写:“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里生活就意味着在离地面很高的空中踩钢丝,没有他自己国土之网来支撑他:家庭,朋友,同事。还有从小就熟悉的语言可帮助他轻易地说他想说的话。”正是这种游离于母体之外的不安定感(生命像一根鸡毛那样轻飘飘),使特丽莎坚决地离开瑞士,与她深爱的托马斯不辞而别,回到她正处于灾难中的祖国。在布拉格,只有在某种心理需要时,她才依靠托马斯。而在瑞士,由于失根,她事事都得依靠托马斯,那她就不得不一辈子重复深夜里的恶梦。 或许,我刚才的论述仅仅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它绝不是昆德拉要与我们讨论的“轻”的重要含义。它只是我解读该小说时所收获的一个副产品。让我们回到小说的开头。 “好可怕哟。”渡边淳一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失乐园》的开头,以吸引读者介入小说的核心部分。而昆德拉呢?“尼采常常与哲学家们纠缠一个神秘的‘永劫回归’观。”他一上来就要与读者探讨让人头痛的哲学问题。存心要给人一个下马威吗?不怕把他的读者们吓跑吗?没有比这更好的开头吗?没有。这样的开头必是经过昆德拉深思熟虑的。读者们要跑那是没有领会昆德拉的匠心。昆德拉苦心孤诣地要一下子就把读者引入到小说的核心部分,即引入到“轻与重”的讨论当中。在这里,他要为我们撬开一个解读该小说的缝隙,透过一丝微光,让我们看到昆德拉受难的灵魂。 昆德拉从“永劫回归”的话题,谈到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战争,谈到法国大革命,谈到人们对希特勒的仇恨的消解,谈到断头台。其中最核心的一句话是:“曾经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像影子一样没有分量,也就永远消失不复回归了。无论它是否恐怖,是否美丽,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丽都预先已经死去,没有任何意义。”(P1)这里,给我们揭示出 “轻”的第一层含义:就是个体生命的被轻视,个体意志的被忽略不计。诚如木心先生所说,政治教条的首功是:强定善恶,立即使两者绝对化,抹掉中间层次。在极权主义政治的旗帜下,厉虐性无处不在。个体的生命和个体的意志,都没有存在的理由与空间。“它象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某次战争,某次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哪怕有十万黑人在残酷的磨难中灭绝,我们也无须对此过分在意。”对生命,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如此漠视,这样的“轻(视)”谁能承受? 所以,小说体现的不止于昆德拉对祖国命运的担忧,更是对人类历史上饱尝磨难的个人的同情。对,在小说的第一章,反复萦绕于托马斯脑际的就是这个词:同情。他不断地想象特丽莎是一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最深切的同情。“同情”这个词,让有些读者误以为,托马斯对特丽莎的情感不是爱情,而是对可怜人的一种恩赐。仔细读一读P15-16关于同情一词的解释,就会明白,同情是“一种最强烈的感情想象力和心灵感应力,在感情的等级上,它至高无上”。 轻的又一个含义是“遗忘”。 请注意昆德拉在谈到法国大革命时说的这句话:“正因为他们涉及的那些事不复回归,于是革命那血的年代只不过变成了文字、理论和研讨而已,变得比鸿毛还轻,吓不了谁。”(P1)这是作者在小说的开头第一次直接提到“轻”这个字眼儿。随后,谈到“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都可笑地被允许了。”(P2)这部分文字,提示我们“轻”的又一个含义是“遗忘”。有一句话,“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具有着“遗忘(背叛)”意味的“轻”,当然让生命无法承受。“人们只能凭借回想的依稀微光来辨识一切,包括断头台。”“多少年来,我一直想着托马斯,似乎只有凭借回想的折光,我才能看清他这个人。”昆德拉不仅自己回想,而且,还要带着他的读者们一起回想,让人们记住,记住历史,记住历史上的人们曾经怎样孜孜吃吃(矻矻)苟且营生地活过。 托马斯在面临“轻与重”的选择时茫然无措,“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既不能把它同以前的生活相比较,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昆德拉让人们和他一起回想并记住托马斯,其目的在于,让后来的人们在面临“轻与重”、“灵与肉”的选择时,不再像托马斯那样茫然无措,犹豫不决,以至他经历过的一个个美妙的瞬间由此而丧失全部意义——历史的重要性之一就在于向人们提供经验。 “只发生一次的事,就是压根儿没有发生过的事(因为遗忘) 。捷克人的历史不会重演了,欧洲的历史也不会重演了。捷克人和欧洲的历史的两张草图,来自命中注定无法有经验的人类的笔下。历史和个人的生命一样,轻得不能承受,轻若鸿毛,轻如尘埃,卷入太空,它是明天不复。 昆德拉揭示了人类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但他和我们一样,无力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永劫回归”是不可能的。民族历史、个人生命都只有一次性,没有初排,没有草稿,选择也就变得毫无意义。我们不选择媚俗,又能选择什么呢?安知抗击媚俗的决心和勇气不是另一种更大的媚俗?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怎么可能避免媚俗呢?如果媚俗不可避免,那么所有“沉重而艰难的决心”不都是轻若鸿毛吗? 这又是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昆德拉由此对生命的终极意义表示了怀疑,而那是我们的前人认为理所当然而又坚信不疑的。我们无可选择又必须选择,我们反对媚俗又时时刻刻都在媚俗。
[编辑本段]经典书评
昆 德 拉 的 宿 命 ——解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采薇 几乎每一句话里都有一个隐喻,每一段议论中都有一个陷阱,每一个细节中都藏着一个机关,每一次的话锋一转都是一个暗道。你刚刚觉得柳暗花明,忽然又山重水复。就这样,一重山水一重风景地吸引着你跋涉的脚步。困惑,惊喜,晕头转向,又豁然开朗。 每一章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否则,你就会在那部喻象如原始丛林中的植物一样茂密的小说中迷失方向,找不到一个出口。也可能,你根本就进入不了那个“茂密的丛林”,努力跋涉半天,还只是徘徊在它边缘的草地上,看到一些不成气候的灌木,根本瞧不见一株让你不得不仰视才能窥其全貌的乔木。运气好的话,你或许可以用猎枪打到一两只兔子,但别幻想碰到九色神鹿。运气不好的话,你只能见到一团胡乱生长的毫无秩序的野草。 如果因为某种机缘,你幸运地进入了“丛林”,那你也必须在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小心地留下标记,并时常回头看看那些标记,前后对照着,记住前进中的每一次拐弯,每一次的升与降。否则,你就会迷失在丛林深处,像迷失在浓浓的雾中,再也找不到方向。如果,你能在领略到最美丽的风景之后,小心翼翼地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再走出丛林,你一定会无比欣喜,对“丛林”中的美景叹为观止。 第三遍仔细研读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时,我获得如此深切的感受。穿过那一片丛林,令我惊悸,让我的灵魂不安。对托马斯每一次行动选择的认识态度,都是昆德拉对读者灵魂的拷问。他让托马斯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轻与重”“灵与肉”之间,也就一次又一次地拷问读者的灵魂。他像残酷的罗马统治者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受难一样,把他的读者也钉在沉重的十字架上。我几乎能够看到那个巨大的十字架就摆在面前,我几乎能够听到他抡起锤子“咣”“咣”地往我手上脚上钉钉子的声音,我当然也能因此而感觉到锥心的疼痛。“好了,你就呆在上面吧!自己想想清楚,是选择轻,还是选择重?是选择灵,还是选择肉?”一个狰狞的声音低沉地咆哮着…… 真是难以想象,昆德拉需要具备怎样的机智,站在怎样一个俯瞰全局的高度,才能摆出这样一座巨大的迷宫,把那些“隐喻”“陷阱”“暗道”“机关”天衣无缝地构建在一起。让人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喜欢你的原因,是你毫无媚俗,在媚俗的王国里,你是一个魔鬼。”(P9)与其说,这是萨宾娜对托马斯的欣赏,勿宁说,这是昆德拉坚定而又明确的自我表白(后面的文章中,我就会提到,小说中的主人公托马斯,其实就是作者昆德拉的化身)。能写出这样一部伟大的著作,说明昆德拉本身就是一个异类。和他的同胞卡夫卡一样的异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卡夫卡的《城堡》一样让人费解。 这样一本小说,不仅难懂,而且读来让人饱受思想上的折磨。如果没有准备好受难,就不要打开它。打开也毫无意义。不如省下时间去读一些流行的通俗小说,或许还可以从中看到一些花花草草。要不然,就读一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类的诗句,也可以让你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想象。再不然,读一些小资女人写的,充满咖啡香气的散文,和写手一起享受一下坐在雅致的咖啡厅里把白天当黑夜过的情调。一不小心,你还可能意外地收到素不相识的人送你的99朵玫瑰,借着玫瑰的颜色,幻想浪漫吧! 沉重浮生与鲜秾爱意 作者:夏糖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读得很慢,不过倒也没中断过。07年的冬天到去年五月。半年多一些的时间,这期间我本身经历了许多事。一些经历加强了我对小说的理解,一些认识又推翻了之前对故事的臆测,然后堆垒成某一种冲动的炫目的执着的慨叹。 我从不曾把这部小说当做一个(或者几个)爱情故事来读,但也不是把爱情从书中抠去。的确,《轻》是在“对任何抒情形式的讽刺、质疑,对天真的彻底批判”。但是,米兰•昆德拉的这种来自“彼世”眼光的嘲讽并没有使他仅仅大处落墨,而是见他的讽刺质疑与彻底批判,揉碎了融化了重新浇注成为一种新的东西。而对书中主人公爱情的处理,就是这一过程中的最后一趟淬火,幸亏如此,避免了这部小说沦为形而上的一种佶屈聱牙。 如果说《玩笑》是知识分子在“布拉格之春”的激荡,是昆德拉并不成熟的反抗,是一种解冻。那么《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就是要对这种反抗这种解冻的全部抹杀。尽管昆德拉表示,自己的作品不是自传性质的记录,但无可否认因为俄狄浦斯丢掉工作的托马斯和因为《玩笑》解职的作者在一种莫可名状的轮回中具有了同样的孤寂。那么有没有什么能够栖身这孤寂,能够为作者的追忆提供一个注脚?有的,就是小说中无关轻重的爱情 中国人未必完全理解这种无关轻重。在我们的文化中,虽然除了“王宝钏苦守寒窑”,也有“潘金莲大闹葡萄架”,但是我们习惯了〔无冲突〕的搭配。而书中托马斯和特蕾莎却有强与弱的冲突,弗兰茨和萨比娜之间的不解之词,在这一点上昆德拉无疑是与我们相悖的。这种漠视矛盾的爱情甚至和西方意识形态中的“对于那种完整的希冀和追求就是所谓爱情”也不一致。它只能是属于捷克人。 在很长的时间里,捷克人无法撇清政治再去谈别的事。因而我们可以说,托马斯和特蕾莎的婚姻是建立在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的事实之上。如果没有苏军攻入布拉格的坦克,没有遍布俄国名字的苏黎世郊外,爱情就不复存在。行军的大兵踏步踩出河床,然后才有特蕾莎被放在篮子里顺着河漂过来。最后托马斯接纳了她。波西米亚地区的时局越沉重,他们的爱情就越轻盈,轻得卑不足道。 所以,“无能为力地朝院子里张望;在爱的激奋时刻听到自己的肚子作响:不知如何在背叛之路上止步;在伟大的进军行列中举起拳头”,等等。它们其实都分娩于一次野蛮粗暴的赫鲁晓夫式的军事打击,是萌芽于白色恐怖的红色蔷薇。 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处理? 弗朗索瓦•里卡尔再《大写的牧歌与小写的牧歌》中说“在这部作品中确实构成了一个中心的神话,因此也就构成了一个理解人类生存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方式。”昆德拉企图以一种中欧的浓情蜜意作为看待世界的视界,甚至以这一方式来桥接现实与媚俗(kitsch)。 什么是媚俗?弗兰茨为了对萨比娜的信仰死去,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死亡圆满了自己的身份,而萨比娜正奔走在背叛的路上;托马斯开车去追回es muss sein的特蕾莎,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其实是来自六个滑稽的偶然。小说家藉此说明,生活纠结在一种首尾相接(如同神话符号中的衔尾蛇)的反复时,就是一种媚俗。 这一观点曾见于昆德拉的其他作品中,比如: 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迷惑,他们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是在地狱里。这样的时刻使我感到,历史总是喜欢开怀大笑的 当然,它没有脱离昆德拉作品中的永恒主题:矛盾与挣扎。 小说中的爱情就是在这种矛盾与挣扎中放大的。特蕾莎说“我要你变老,比现在老上十岁,二十岁!”她始终对托马斯的强不安。最后在特蕾莎的梦里,托马斯不停止地趋于软弱,终于变成了“属于她,可以把在怀里的小动物”。可是在现实中,特蕾莎却是以更加软弱的姿态使托马斯屈服。她突然意识到: 她总是在内心深处责备托马斯爱她不够深。她认为自己的爱是无可指责的,而托马斯的简直就像是一种恩赐……她总是对自己说,她用了自己一生的软弱来反对托马斯。我们所有的人总是倾向于认为,强力是罪犯,而软弱是纯真的受害者。但现在特蕾莎意识到,在她这里真理恰恰相反。即使是她那些梦,在一个男人的感觉中仅仅是软弱而非坚强的梦,也展示了她对托马斯的伤害,迫使他退却。她的软弱是侵略性的,一直迫使他投降,直到最后完全丧失强力,变成了一只她怀中的兔子。她无法摆脱那个梦。 特蕾莎的彻悟本身就是矛盾的,在彻悟中否认着过去所有的坚持。书中最大的矛盾实际上是,在苏、波、匈、保、东德五国的包围下存活下来的主人公们,杀死他们的恰恰不是重,而是轻如鸿毛的媚俗。 米兰•昆德拉不是悲观的诅咒者,可要如何解释这辗转全书的谵妄与混乱?杜拉斯说写作是一种暗无天日的自杀。昆德拉正是站在死中,不断去盼望白日,去看生。悲剧迤逦着走过来,带着他的冷色调。必定在他的大氅里预留着对生命的祷祝。 用心读完全书,感染你的反而不是大师闳中肆外的大气,而是隐忍在爱的蹉跎中的涓涓始流的细腻。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的第一页写道:“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那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我想这本书也将同巴黎一样,人性的光芒会依附在卡列宁的微笑里依附在这世俗的爱情中,照耀着。 写这篇书评时我应景儿地找来贝多芬听。不是书中提过的(很重要的)编号133的四重奏,而是升C小调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这首更常被叫做《月光》的钢琴曲给我一种漂浮的意象,冲淡了小说给我的幻灭的痴缠。二百年前的奏鸣曲,二十年前的小说。我闭上眼睛。如同小说的末尾,“一只巨大的蝴蝶被光线一惊,飞离灯罩,在房间盘旋。下面,传来钢琴和小提琴微弱的声音”。要多久才明白飞起的其实是眩迷梦幻的神话。